“公子可是觉得冷?我这就给您加炭火。”
楚时应声,屋中再次暖和,他压下心头情绪,闭眼入睡。
唐世钏回去怏怏半晌,接受当朝太子不为人知的一面,晚间将轰动闹事者抓住,送到魏衡面前。
“殿下,便是此人,在民众中煽风点火,鼓动百姓给官府施压,此人是前太守后院一小妾哥哥,在前太守手下无恶不作,平日里仗着……”
魏衡放下刀,地上被堵住嘴的青年倒在地上,瞪大眼,喉咙处被割开,血肉外翻,鲜血喷涌而来,染红唐世钏鞋袜。
变故陡生,不给人丁点反应机会。
唐世钏:“……”
就……就……这么杀了?
魏衡瞄他一眼:“看着孤做甚?孤脸上开了花,向阳花?给你力量给你爱。”
废话那么多,将人杀了便是,拉到他面前,叙述一遍生平,做甚?要他立块碑?
唐世钏:“……”
他乃文官,章程走惯了,一时不喜魏衡这拔刀就砍的架势,殿下到达益州,第二日便连斩四十人,除太守在内,一个不放过,便是太守夫人手中皇杖都不曾保下其子女一命。
唐世钏忍着胆颤:“殿下,此人罪名尚未明确,若依律,罪不至死,该当如何?”
先斩后奏,岂非将律法放在眼中。
魏衡转头望他,定定看着人,轻笑:“唐县令好生可爱,圣贤书将脑子啃了对穿?益州疾殍遍野,遍地哀嚎,短短两月,十万大城,不过尔尔,唐卿尚有失职之罪,孤留你一命,你便该上告祖宗,感念孤恩德,若是多言,便如他一般。”
魏衡抬眼,落在地上血流之上。
唐世钏白了脸,失力往后退些,颤抖着唇,他并不怀疑,权柄滔天的魏衡,会不敢动他一县令。
魏衡抬起手中刀,沾了血的刀身轻拍唐世钏脸颊:“记住了?”
刺鼻血腥涌入鼻腔,让人险些晕厥过去。
魏衡心想,这是受自家侍妾影响,脾气变好了,面对如此蠢货,他竟能好声好气饶他一命,当真了不得。
周瑜城大步跨进屋,看也不看地上尸身:“殿下,楚太子回了信,说是要益州户籍和三月以来的路引记录。”
将楚太子的回信递给魏衡:“嗯,让人将户籍路引誊抄一份,送过去,让你寄的信如何了?”
“殿下放心,妥当着呢。”
魏衡点头,勾起一抹笑,眼底柔和,也不知阿寺收到信,会如何羞恼,骂他无耻放浪。
可惜不能亲耳听听,定然如听仙乐。
他家阿寺便是横眼看来,都似猛虎在心间蹦哒,非要人好生亲一番才可罢休。
不等他回味,魏衡便将书信丢回周瑜城怀中:“走,与我去看看那些个闹着出城的百姓,父皇的人手如何?何时能到?让陈柳去接,万不能让那群老骨头接触城中物件。”
办法没找到,就如此死了,对不起这些年领的俸禄,魏衡换位思考,替他们羞愧,下去了,无颜见祖宗。
城门口闹哄哄的,每日都有人拍着城门,要出去,将士不敢与百姓接触,便只能一退再退。
周瑜城接到魏衡示意,将手中提的人头丢到人群前,百姓一瞬安静,纷纷往后退,枯槁脸庞抬头看向城头上金甲银风的高大男人。
魏衡将这群人一一扫过,笑着:“诸位想要孤开城门,这是要去哪啊?莫非祖籍不在此处,尔等上赶着回去各自断子绝孙?”
“多大仇多大怨?需要诸位以身入局,挨个弄死?”
百姓看看地上人头,又看看高楼上的美男子,一时不敢反驳。
魏衡看向闹得最欢腾者:“既然诸位心意已决,孤也不拦着。”
他示意亲兵打开城门:“想走的可以,看看你们脚下的人头,孤相信,尔等尚有一丝理智,可兀要走向歧路,自寻死路啊。”
魏衡谆谆教诲,感念自己竟也有接替太傅为师的本事,他当真还是太全面,出类拔萃啊。
周瑜城望向人群中,骤然安静下的骚动,垂下眼眸:“太子奔走千里,便是为益州百姓而来,殿下不曾放下任何一位臣民,与诸位百姓同在,共进退,同存亡,诸位,蝼蚁身弱,力能填海啊。”
“殿下以身入局,各位出不了城,殿下也出不去,一国储君相陪,有何惧?”
魏衡意外看向周瑜城,这猪脑子何时如此会说话。
周瑜城眼力极佳,手中字条上,字迹工整,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