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是敢伤了林公子一根汗毛,殿下必然荡平这里。”
这狗东西,便是见了公子衣着不凡,这才敢腆了脸。
楚时往后退些,避开这群人想碰他的手,余光瞥见门口抱臂冷眼旁观的王泉,心下了然。
将汉川扣下,楚时又不懂武功,只能任他们施为:“免得公子觉着我这玉器坊不近人情,我给你一个时辰,回府让人拿钱赎人,若是时辰一过,我等没看见钱……”
说着,掌柜笑出声:“便将这位公子抵去望月楼,何时还了这一千金,何时自行离开。”
汉川被人捂着嘴,尚在呜呜破口大骂。
望月楼是什么地方,炼丹,风月一事盛极一时,达官显贵最喜一处销金窟。
“哦?我竟不知,天子脚下,如此大的坊间,竟如此放肆,光明正大买卖清白人口。”
一黑衣人影呈抛物线飞进门,不等吐口血,继续往前滑行数米,砸碎不少玉器,这才堪堪停下。
楚时定睛一看,是王泉。
方才说话之人声线低沉,眉宇间带着煞气,往门口一杵,似瘟神降临,惊跪一众人。
魏衡提着刀,将门口两个拦门的,送去超度,脸上沾了血,眉眼漫不经心,带着着生杀夺予的无情,他抬眸望向楚时。
“你怎么来了?”
魏衡知晓他不喜血腥,不喜烟尘味,进屋要净手,换衣,亲他还要漱口,从前病发,便是他沐浴过,也能被他抓到不妥,不愿近身。
这不,他如天神降临,解救他于危难,如此高大形象竟也没有让侍妾泪眼婆娑,狂奔几步,扑进他怀中,哽咽说出那句:“死鬼,你怎么才来。”
便站在原地,冷淡问出:“你怎么来了~”
字儿不差几个,意思却大相径庭。
“孤来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欺负孤的侍妾。”
魏衡挑明,他是来给他撑腰的。
楚时点头,平淡颔首:“多谢殿下。”
魏衡心有异样,总觉此番不在他的预料中,尚不能凸显自身狂拽霸气的形象。
二人谈话有些诡异,哪有隔这么远说话的,若非魏衡耳力惊人,便是侍妾那温声细语,慢吞吞往外一字一字往外蹦,旁人定然是听不清的。
掌柜没想到此人当真是殿下养在深院中舍不得见人的侍妾。
爬起身,便要套近乎:“殿下,大公主……”
魏衡毫无征兆,抬脚踹过去,碾着掌柜脑袋摩擦:“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站着与孤说话?”
魏衡依旧望着楚时,身上气势骇人。
此番,能凸显自己狂拽霸气形象了吧。
“咔嚓”头骨碎裂声音清晰传进每一个人耳中,掌柜扭曲着,却不曾离开那处。
魏衡移开脚,往前走两步,身后大片片脑袋处才似反应般骤然喷出鲜血,上好梨花木做的地被鲜血染红。
客人惊觉,抖若筛糠,却不敢往外跑,缩在原地瑟瑟发抖。
楚时这是第一次直面谋士口中残虐弑杀,杀人如麻的杀神,他垂下眸子,心悸有之,胆颤有之,敬佩有之,退缩有之。
如此想着,便也循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往后退两步。
魏衡瞳孔骤缩,他停顿一瞬,转而大步上前,握住楚时手腕,察觉他在挣扎,魏衡脸色一瞬可怖,偏头,轻声询问:“你躲什么?”
他为他出头,不该成为他一生美好回忆?从此爱他死去活来,此后经年想起,都会扑来吻他一口?
言笑晏晏,任他予索予求。
此刻的自己,不该身后发着光!?
魏衡只觉受到话本深深背刺,侍妾的反应全然不同。
楚时:“殿下身上有血腥味。”
他补充:“我不喜欢。”
魏衡:“……”
险些破体的阴鸷被压回体内,魏衡低头瞧自己,似觉得还行:“这还好,战场上下来,我连头发丝都滴着血,那时阿寺岂不是连人影都不愿意让孤见?”
楚时答:“没有。”
魏衡不打算在此处与侍妾算账,便要拉着人出门:“来人,将此处给孤砸了。”
汉川挣开桎梏,忙跟上来:“殿下,还有望月楼,那狗东西定然与望月楼有些不干净交易,他们想将公子送去望月楼。”
地上掌柜已然没了气息,脑浆血液流了一地,楚时不喜,胃里一阵翻腾,他往前走两步,听到魏衡道:“那望月楼也给孤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