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恢复的内力让他渐渐不抱期望了。
陛下也没有想要将他带回宫的意思。
后来他好像知道陛下把他当什么了。
一个无聊时逗闷的乐子。
一个无需给名分的玩物。
一个随时都可以不要的弃子。
穆远徵难过了很长时间,可只要梁崧颉来看他,他就可以把所有的悲伤通通压下。
不管陛下把他当什么,他也认了,心甘情愿,自甘堕落。
他愿意努力去做一个不被主人厌弃的玩物。
他不会让陛下感到烦恼,在耗尽他的心力之前,他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
可是他的秘密被发现了。
他私藏陛下的画像,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他甚至还敢私自绘陛下的画像,更是罪加一等!
可他还不想死,是以满心的恐惧占据了穆远徵全部心神,就连梁崧颉温和的笑意在他看来都是杀意腾腾。
穆远徵慌了神,扑通一下,他双膝跪地,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脑袋都磕流血的了。
然后六神无主的,也不等梁崧颉说话,站起身,跑回寝屋,从里面拿上早就备好了小包袱跑掉了。
他早就设想过,万一有一天他的秘密被陛下发现该怎么办?
这是要杀头的罪,可穆远徵不想死,他舍不得死。
所以当穆远徵的秘密被人知道之时,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要逃走!他不能被陛下抓走按罪处死!
而眼见着穆远徵脸色大变,并且看起来不对劲的梁崧颉,连忙扔下手里他欣赏许久的画像。
一幅是他作的,那时他也不知道穆远徵将它放到哪里了,也没有多问的雪夜图。
一幅画师作的他的画像,德公公发现丢失后,还在宫里面好一番彻查,但最终还是没找到。
最让他注意的是这最后一幅。
画的是他。
青涩的笔触,让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初学者作的。
除了穆远徵,梁崧颉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而这些画也不是梁崧颉故意翻出来的,而是穆远徵将画放在柜子顶上时,没放好,尾部一点露了出来,引起了梁崧颉的注意。
对穆远徵来说,这柜子可能有点高,但这是比他高一个头的梁崧颉,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之后梁崧颉看的仔细入了神。
梁崧颉想,这小暗卫兴许有一点点对他动心了吧?
不然不会又是练习他的名字,又是绘他的画像的。
梁崧颉暗自开心,能求得木讷的穆远徵对他动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却没想到穆远徵来了,本以为能将人抱进怀里,好好哄慰一通,再问清楚一点。
可接下来穆远徵的反应却让他猝不及防。
穆远徵把脑袋都磕流血了,不等他说什么,却又跑走了。/w*a′x?s\w`.*c~o`m?
梁崧颉三两步追出去,可穆远徵不知道在脑海里设想了多少遍,他跑的极快,他没能将人追上。
他知道穆远徵可能会害怕,可是也不至于吓人至此啊。
他平日里也极少对穆远徵发脾气。
梁崧颉遣那暗卫追上去,但不可伤人,自己也寻着穆远徵身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而前面专找树林茂密的地方跑的穆远徵鞋子都跑掉了,也不肯停下。
正值隆冬,地上的草根很硬,脚踩上去几下就刺破流血了。
可穆远徵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还是向前跑个不停。
当他听到身后有暗卫追来的时候,他整颗心都凉了。
他打不过那些暗卫的,可是他不想死。
因为死了,就再也看不到陛下了。
穆远徵满脸泪痕,他不敢停下,因为体力消耗过大,他扶着树一步步的往前走。
他不知道的是,身后的暗卫早已寻着地上的血追来了,且追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就守在周围,没有上前。
大约是过了两个刻钟,脚底被尖锐的草扎的血肉模糊的穆远徵终于没有力气了。
他跪到地上,包袱掉在一边,他的额头上布满冷汗血水,泪水糊满脸颊。
暗卫也赶紧回去告知陛下,梁崧颉没一会儿就赶过来了。
满地的鲜红血迹,让梁崧颉心疼至极。
他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让穆远徵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