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阵一破,她们便都不会有事了。
手中银色武器似乎感应到主人心绪,微微发烫,从掌心向上传递,一如那人不要脸握着她的手时的温度。
很温暖。
她一直没有告诉南枝,其实她是喜欢温暖的东西的。
整个时空剧烈颤动着,像是发了怒的巨兽,无声嘶吼着。先前要闷死她们的巨浪此刻沸腾起来,咬着刀子,欢跃地从白珠怜耳畔腰身剐过去,像是仵作解剖开尸体,又像是屠夫在片着肉。
却只是疼,不见血。
白珠怜冷冷勾了勾唇。
该说不说,这还真像别语荷的风格。
她的发髻早散开来,一头乌黑的发飘散着,发梢飞舞,像是悬在空中的女鬼。
太初图内用不了灵力,即便能用,她堪堪筑基的灵气,在这浩瀚无垠的空间里,也不过是入了海的一滴水。
但,别语荷多番改造她的身体,用她的血肉去饲养天下奇珍异兽,总是有点用吧?
白珠怜望着南枝消失的方向,收起了枪,干脆利落的划破了手掌。
“我之前便觉得有些奇怪。”
“自这些东西出现后,为何她与谭师姐身上处处是伤,而我却并无大碍。”
“起初,我以为是她将我护得很好,很好。”白珠怜眼里闪过一刹暖色,笑了笑,又道,“眼下她不在我身边,这些东西的攻击便弱了下来,只剩一些风在吓唬我。”
小女鬼半仰起头来,眼尾挑起,勾着天地精魄的魂。
“师父,你大抵在看着吧?那便看看,你养出的东西,有什么用处。”
她话音落下,第二刀很快捅穿了小臂。
血珠似成活物,由着空气拉扯变型,成了一只只血色的蝶,飞扬开来。片刻前还在前仆后继的僵尸霎时停滞了身躯,而后快速撤退逃窜。
白珠怜疯了似的扎下第三刀,第四刀……
她从石块上用力一跃,往南枝的方向坠落。
太久了,南枝下去太久了,一点声息都没有。
恐惧比这扭曲的空间还要折磨人。
巨大的石块纷纷往后颠倒,下坠的小女鬼犹如一尾小小的银鱼,逆流而下,固执的奔赴她的目的地。
水蓝色灵力漾出一道道波纹,恍如晴空被仙人素手轻搅,惊乱云团。
琉璃碎裂声中,白珠怜望着光源处那道身影,眉眼一柔。
那人抵着剑,身上没一块好的,见她来了,焦炭般的脸上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来。
“咔——”
“咔嗤——”
月华镜上一道裂痕直直迸开,三两声断碎声后,整个水蓝色的镜子都化作齑粉,随风而逝。
别语荷冷冷看着光幕之后的三人,衣袖一凛,一柄雕刻白龙的长剑便出现在了手中。
“好久不见啊,我的小徒儿。”
-
出了月华镜,三人身上的伤也在瞬间消散无痕。
“从嫦!”谭灵朝醒来,第一眼看见躺在白玉棺里的人,差点没又昏过去。
等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棺边,确认里头的人无事后,才长舒一口气,身子一软,靠着棺壁跌坐下去。
南枝与白珠怜并肩而立,交叠的衣袖下,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眼前之景,与云莲的石室、月华镜里的平北州,皆不相同。
别语荷所在,乃是一处山巅,四周云海无穷,一棵古松横斜着从断崖外侧宛转腾挪而上,松枝虬劲粗壮,与别语荷这一身飘然洒脱的白衣,倒是般配得很,仿若是天上之人一般。
只是一想到她对白珠怜做下的种种恶行,南枝不免往前了一小步,将白珠怜挡在身后。
别语荷自然不会放过她这小小的调整,轻笑一声,看向南枝。
“我那般提醒你,要你杀了她,结果你却爱上了她?多可笑啊。”
南枝皱着眉,冷声道:“为何一定要她死?还有,你曾经在我梦里说的咒是什么?你给白珠怜下了咒?”
别语荷歪了歪头,看的是白珠怜:“你没告诉过她么?也是,她知不知道,其实没什么所谓。”
她眼珠一转,又看回南枝:“咒?哦——我那是骗你的。我想着,那时的你与她,不过萍水相逢,你也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白送自己的命不是?可没想到,你还真不在乎自己的命啊。”
掌心手指微微一缩,南枝又攥紧了几分。
“但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