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下透出的决绝震得哑口无言。然而既对漠北心怀如此恨意,又为何要收手?正当疑惑,李明珏回过头来眉眼舒展地一笑:「可他们死了没用啊。」
柏期瑾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又听得:「怎么?想收复漠北?」她恍惚间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说:「没……我没那本事。」
没本事是好事。李明珏笑了笑,她们再往北边行上两三里,就到头了。
「回去吧,要过去便是边境守兵,不能再走下去了。」
「再往外走会如何?」
「会发生不得了的事呢。」
「什么是不得了的事?」
十五岁那年,在牧民帐内,她拔出身下匕首,扎死了一个男人。那是她头一回杀人,男人死前双目惊瞠,瞪向戳中他咽喉的嵌玉宝刀,万般想不到眼前之人乃魏国公主。穹庐内血味重得瘆人,李明珏拔出匕首,满脸煞白,从腰到裙角全都是血,既有男人的血,也有她的血。她匆忙起身,正准备离去,却颇不合时宜地望见果盘里有一串葡萄,在火光之下,爆发出浓烈到诡异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