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衣袂的落下,微风拂动,清气袭来,面前之人态度幽闲,自若青竹,似方布了一场不留痕迹的甘霖。
苏青舟依栏相看,不免为之一顿,张子娥同她昔日所想,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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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染层云,树影轻摇,夏蝉长鸣,好一派慵懒气象。别说日上三竿,就连午饭的点都过了多时,然而深沉院宇,一扇红门,几重珠帘内,那一方之王仍旧睡得昏晕。昨天夜里她的确是困了,可一回到卧房,竟是怎么都睡不着。她照常抱着温温软软狸花猫,一会儿左边躺躺,一会儿右边歇歇,最后连粘她的阿狸都被惹毛了,将身一侧,一个甩尾啪地打在她脸上,高傲地昂着头一走了之,空留她一人倚枕面对深夜的空旷广袤。
过了良久,已是月上飞檐,银烛皆烧尽,宫漏音沉沉。那黑暗无眼,不分贵贱,待人始终如一,只看她笼在垂帷幽幽中,脱去奢华服色,卸却人间脂粉,洗尽了白日金乌之下的满身威严。无一例外地,成了万千世界中一寻常难寐之人,同世间常人一般,深深陷入万籁寂静里划过心尖的独道质问:柏期瑾不是李明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