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眼光,还是你最了解她,”瑾辉一边开门,一边对我点点头,“就是黎之,她是这里的常客。她在这边工作的时候,经常来这里。一开始,是她一个人来。后来,就变成了两个人。我曾经很喜欢和你们聊天,尤其是你。”
“我?”
“是的,是你。那时,我很佩服你。”瑾辉说。
说话间,门开了。瑾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这里的陈设没怎么变,你看看。”
我走进门,只见这里贴着淡黄色的碎花壁纸,方桌上铺着格子桌布。四周的柜子上摆了大小不一的石膏像,再往里面的屋子看一眼,柜子上摆着的就都是陶艺作品了。
“我们这家店的经营范围很丰富的,”瑾辉介绍着,“石膏像、陶艺、油画、小饼干……市面上常见的diy,我们这里都能做,主打一个复古。黎之最喜欢在这里做陶艺,那几年,她都办了年卡,没事就来。”
怪不得能把我安排到这里,又让这店员在这里等我,原来是大客户。那么,接下来的线索是什么呢?
“你今晚的工作是什么?”我将茶杯放在长桌上,问。
“你现在还挺直接,”瑾辉尴尬地笑了两声,又说,“黎之给了我两个选项,一个是给你讲故事。”
“我不想听故事。”我说。
“好吧,那第二个选项是,带你做陶艺,在做陶艺的过程中给你讲故事。这个黎之也已经付钱了,够你做好几个。”瑾辉说。
我微微有些生气:“这个故事,非讲不可吗?”
“你为什么要回避这个故事呢?”见我生气,瑾辉似乎有些惧怕,她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嘴巴却忍不住嘟囔,“我还没有说,是什么故事。”
我不打算委婉:“黎之让你在这里守着,一定也和你说明了要给我什么线索。我现在时间紧迫,不想兜圈子,你可以直接把线索给我。”
“线索?”瑾辉看起来很疑惑,“黎之没说呀。她只告诉我,讲故事。”
看来,这个故事非听不可了。
“好吧,”我坐了下来,“请讲。”
瑾辉看见我坐下,像是松了一口气。她搬着椅子到了我对面的墙根,离我远远的,才敢坐下。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怕我,好似在处处提防我。我是一个机器人,但我不是一个疯子,瑾辉似乎把二者弄混了。
“好,那我们可以讲故事了,”瑾辉清了清嗓子,声调也越发抑扬顿挫,“传说,天地初开之时……”
“你真要从开天辟地讲起?”我打断了她,问。
瑾辉解释:“这个,真的只能从开天辟地开始讲。”
她看起来十分诚恳,我只能选择相信她。我闭了嘴,努力耐心地听着。
“我尽快讲,长话短说,”瑾辉的语速明显变快了,“传说,开天辟地之初,大地一片死寂。女娲觉得孤独,便照着自己的模样,抟土造人,人类就是这么诞生的。但女娲捏泥人捏得太累,后来干脆用树枝沾了泥到处甩,甩出来的泥点子也变成了人。但是,认真捏出来的人,和甩出来的人,是不一样的。”她说着,停顿了一下,又低了头:“我说完了。”
但这故事显然没有结束,最起码,瑾辉肯定还有话要讲。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然后呢?”我问。
“你不是不想听吗?”瑾辉胆子大起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传说,全国人民都知道。”
“黎之只让你讲这些吗?”我仍然不信。
瑾辉笑了:“那,你想听到什么?”她问着,又微微前倾了身体,看着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应该记得你吗?”我反问。
“应该。”瑾辉十分肯定。她想了想,又问我:“瑾的偏旁是什么?”
“玉字旁。”
“笔画算多吗?”
“写出来是四笔,不算多,”我回答,又觉得好笑,“难道黎之给我出了什么数学题?”
“不是数学题,”瑾辉像是有些懊恼了,“我都讲到这里了,你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多字多福人造子宫公司的取名编号风格。孩子在胚胎时就已定好了名字,多为双字名。第一字从《新华字典》偏旁而来,以笔画数量升序排列,偏旁笔画越少,出厂时间越早,第二字则是随机匹配的汉字。现在,应该是雨字旁。”
“是,”瑾辉说,“我是斜玉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