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的就是整个郑氏的牌匾、整个郑氏的血脉。”
“这一局已无退路。若主脉不舍弃一支,朝廷就会逼着我们舍整个家。”
众人听着,心头一沉。
谁都不再言语。
悔、恨、恼、怨……
有人甚至低低的哭出了声。
然而郑怀仁却依旧神情平静。
只是缓缓开口道:“我郑家能在五姓七望中立足百年,不是因为谁运筹帷幄得好,不是因为哪一支枝繁叶茂,而是因为我们每一代都明白一点,存亡大于一切。”
他顿了顿,扫视四周,冷声质问道:“今日舍一房,来日方能保九房。若舍不得这一房,便是全家赴黄泉。尔等要问寒不寒心?”
“你们若真疼那第十房的孩子,就更应知道,他们今日之死,是为了郑氏千百年之后还能有子孙叩祠堂!”
郑怀仁话音落下,堂中再次寂静。
良久之后,郑怀仁才低声下令:“传令下去,第十房所有人,明日辰时前召入族议。由家庙正堂当众审录,逐一问责,逐一记下。谁有罪,谁无罪,悉数封存。”
“同时,草拟族议书,遣专使送入京中,呈与京兆府。”
“言说……言此事出自十房,主脉自此绝席……愿、愿以家法先行清理门户,待朝廷发落!”
说到这里时,郑怀仁也忍不住带上了哭腔。
但通红的眼睛里,神色却更加决然。
急声道:“另外,再将这份议书抄录数十份,发往各地书院、府衙,让他们知道郑氏立场,让他们知道郑氏不庇逆徒!”
听到这里,有年轻人终于忍不住。
猛地站了起来,眼里通红,声音嘶哑:“家主,那可是我们自己的血亲啊!”
然而郑怀仁只是看着他。
目光里没有怒意,只有一种深到骨子里的疲惫。
“我知道。”
“我比谁都知道。”
“可若不这么做,我们就都要下去陪他们。”
那年轻人怔住了。
嘴唇颤了颤,最终还是跪坐在地。
泪水从眼角滑落,打湿了青砖。
“去办吧。”
郑怀仁闭上眼,声音低沉道:“今日之后,郑氏主祠中,十房一脉,永不入祀。”
门外风声呼啸,庭中梧桐枝叶摇晃。
月光打在院落里,斑驳如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