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暑气渐深, 海风咸湿,时不时白鸟坠如藤蔓,荡过山崖。
“便是此处了。”
许嘉瑞小声吆喝, 走出半道又驻足,拿着狼毫在每人左肩一扫,罩一份障眼法。
榈叶外一行人推着木车经过。
一稚子掉队,蹲坐在草丛中吹小风车。约是十岁出头的年纪,个头儿不高, 脸颊上婴儿肥未退, 鬓边垂髫,鹅黄簪发,胸前一把铁质长命锁。
见小风车遇风不动,她嘴中嘟嘟囔囔, 焦急地拿手摆弄。
却是抬头一瞥, 望见几步开外立在榈叶林中的四人。
许嘉瑞下意识挥手, 友善道:“小娃娃……”
岂料,望过来的第一眼,稚子已开始哇哇大哭。
许嘉瑞尴尬地收回手,自我审视一番, 又见稚子目光落处, 才晓得毛病出在一旁的阮郁身上。
障眼法下的阮郁是横眉悍妇, 吊梢三白眼,妥妥坏人脸。别说稚子瞧了害怕,偶尔许嘉瑞隔了障眼法去瞧,心里也有点儿犯怵。
稚子还在哭。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瘫坐在地上,越哭越大声,竟引得前头那推木车的大人们也回头来找。“小金?小金?你怎么啦?”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原路折返。
却是瞧见许嘉瑞四人,她如临大敌地冲到她们之间,一把抱起稚子,“出、出什么事儿了?”
小金揉揉眼睛:“风、风车不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