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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艽再次在那幻境的床上转醒。
目之所及皆是雪白,竟让罗艽有些晃神,以为自己身临雪原。
她坐起身,才发现这床榻比她想象得……实在要气派太多。
床榻足足有十尺宽,呈圆形,大得像个小戏台;素色的绫罗锦被,都绸缎似的光亮,被随意丢在一旁,像是无人打理。
抬眼处,玲珑床帏、轻罗幔帐覆盖在床侧,隐约落着鎏金暗纹;床榻最末,摆着一只淡粉色的清荷香炉,此刻正盈盈透着幽香。
珠帘末端挂着几个小铃铛,随罗艽翻身下床,铃铛撞着风,叮当作响。
四周静悄悄,并没有人。
只天顶悬着一盏琉璃灯。
罗艽站去地上,发现自己的整体状况也有所好转。
犹记上一次来这幻境,她四肢无力,随意说句话都像有利刃割着喉口,可此时,她耳清目明、手脚轻快,在屋中随意走动着,不曾觉着任何不适。
更让罗艽吃惊的是她的左腕肌肤。
记忆中覆着藤蔓似的蛊文的手腕,此时此刻居然光洁如初。
一百年前,她曾中过一种蛊毒,名为‘金缕衣’,是漠江城城主陆离辛的拿手绝活。
陆离辛其人,可算是修道者走火入魔的典范,虽说在罗艽刚认识她时,此人还算是正常,可彼时,她行事也是疯疯癫癫的,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仿似记性也不怎么好;前一刻还含情脉脉注视着的人,下一刹手起刀落,就给咔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