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家盼男的心之急切。可惜这弟是招来了,却是一个病秧子,得靠着亲姐和母父日日抓药苟活。
但这徐家本也没什么家底,穿了洞的锅子继续用,破了孔的粗衣继续穿。草药也是个烧钱的主儿,她们很快耗尽最后一枚铜板。
邹家正是盯准这个时机,趁虚而入,说要讨走这家的姑娘,给自己的傻儿子当媳妇。
彼时,邹夫人话音才落,徐家想也没想,答应得爽快。大抵在徐家心中,这徐良娣也就是个招男的工具,而现在男娃病得重,那这‘工具’更该物尽其用。
于是徐良娣,在这二七豆蔻的好年华里,被至亲贱卖给这十里八村唯一的‘大户人家’ 。
思及此,赵嬷嬷摇摇头,声音低哑,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谁听。“是啊,生在此时,身为女,本就是最大的不幸。”
“行了!”
大抵是看出赵嬷嬷话里的同情,邹夫人的眼底生起明显的嫌恶。
邹夫人道:“当年,我也是被我母父以一袋粗粟的价钱,连蒙带骗被领到这荒僻山庄。我那时可也不懂什么嫁娶,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这徐良娣的境遇可比我好得多,虽没什么嫁妆,没什么彩礼,但高低也是明媒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