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奁里,材料不精贵,做工也不算精良,但胜在保养得当,一看就是被细心对待的。
她试图从里面找寻到线索,却无果。
罗艽索性坐直身子。
她转头看了看身上的喜服,心里幽幽叹道:这才多大年纪,就嫁人啦?
心诽还未落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脚底钻进罗艽的身躯。
她被痛得直咬牙,掀开大红的裙摆,竟见一双被血水浸湿的红绣鞋。
罗艽曲着背,半弯着腰去脱鞋袜。绣鞋冰渣子似的硬,罗艽退不下来;而那鞋袜的缝隙,分明还在汩汩流着鲜血。
罗艽的神色黯了黯。
她忽然想到,这小姑娘,可能是被生生痛死的。
荒山野岭,冰雪纷乱如麻。流淌的鲜血驱散身体的温度,单是维持神志清明,已耗尽全力。
一个鲜活的生命逝去得悄无声息,却被她这冤魂钻了空子。
罗艽叹了口气,又坐回原处。
轿子还在颠簸地前进。
窗外大雪。队伍前往深山,一片白皑皑的雪景,苍白可怖,喜轿逡巡其中,艳得如同一抹凝固的血。
罗艽扯了些衣带,包在脚上,再除去身上繁重珠饰,掀开珠帘。
三四个壮汉环绕着轿身,再前头已看不清楚。
她这个“新娘”从轿子里探出头来,这些个壮汉倒是一点没在意。他们双眼无神,绑着粗布鞋的脚踩在雪地里,吱呀吱呀,一脚深一脚浅,雪水溅在血红的轿子上,留下深红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