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持续地?往外蔓延疼痛,她以为自己能够忍耐,身体能够忍耐,可?心里无时不在为肚子里的孩子感到担忧。
于是她很快放弃往前,在走廊的长椅上找了个空位,扶着扶手慢吞吞地?坐下?,然后埋下?脑袋,目光轻轻落在小腹,相比原本的淡漠柔和了许多。
她把手也搭上去,让人心安的隆起,充实地盈满手心的纹路,小小的一团,暖乎乎的很可?爱。
“宝贝。”她牵着嘴角安抚地?笑了笑,“别怕。”
“没有关?系的。”
她以前也总爱和黎微这么说,说“不用害怕”“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似乎不用再说这种话了。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孤零零地?坐在老旧医院喧闹走?廊的长椅上,再没有能够依靠的人。
混乱的思绪,在脑袋里搅成一团浆糊,她也想逃避现实,但最后依旧得打起精神面对困难。
因为现在她不完全只是一个人,还有肚子里的小孩,可?怜的小孩,她只能依靠她的母亲。
水萦鱼现在想做的只有回到床上,好好地?躺着,缓过这一阵由大脑认定为危机的疼痛,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或许情况就能有所好转。
可?现实永远不如梦想的那?般美?好。
现在等着她去做的事情有许多,下?到一楼缴费窗口缴费,能够承担的费用,不管多么昂贵,她有很多钱。
金钱从她出生开始就不是她需要担忧的事情,在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们为金钱焦躁不安时。
但她依旧有许多值得感到烦扰的事情,淡薄的亲情,一筹莫展的爱情,情情爱爱爱爱情情,如此?错综复杂的庞然困扰,因为物质上的富裕,她多出许多心思为这些东西伤心。
第51章 。
水萦鱼坐着休息了一会儿, 等走廊上没那么多人以后?才站起来继续扶着墙慢吞吞地往前挪动。
这时候腹部的疼痛好歹消退了一些,她坐的电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正好是电梯人最?少的时段。
里面?刚消完毒, 刺激性?气味取代所有异味的存在, 还算能够忍耐。
人群不算熙攘, 大概因为身处医院必将存在的沉默, 整个一楼安静得有些吓人, 面?色青黑的病人和家?属相互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
缴费窗口在一楼大门对着的门厅左边,从门口进出的人都会经过这个窗口。
窗口前排了一些人,她站到队尾排队, 后?来又有一些人站到她身后?,她不想再有多的人认出自己与自己搭话, 于是拿出口罩戴上。
呼吸吐出的热气熏地眼睛发酸,她压抑着这样的难过, 队伍一点一点向前,负责收费的护士问她买药还是住院缴费。
对?方看?到她微红的眼眶并没有太多反应, 或许因为她站在这里,见过太多病入膏肓的病人与不再抱有希望的家?庭。
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 她已经习惯了生死,且对?此拥有了不同的看法。
水萦鱼办了张住院卡,干脆往里充了十万块钱,因为不确定将来住院的时候又会发生怎样的意外, 反正能退,也能挪给别的病人使用。
最?后?坐在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张□□, 长长的一串药物名称。
她已经用了许多的药,或许单从体积上来讲已经多过了血液的许多倍, 可依旧收效甚微。
“现在住院这段时间里,以前的针剂都不能再用。”她的主治医生特意下楼来嘱咐道。
这时候水萦鱼正坐在大门正对?的椅子上,暖暖的春风裹着和煦的阳光拂过脸颊。
这是她今天遇到的第一份温柔。
“她会有事吗?”水萦鱼问道。
“谁?”
“孩子。”
水萦鱼意有所指地摸了摸小腹。
“说不清楚。”医生暧昧不清地回答,“我们会尽力保住胎儿,但得建立在你的身体健康之上。”
“适当的健康。”水萦鱼说,“不用在意我的状态与感受,尽力保住她,可以吗。”
医生沉默不语,她于是长久地凝视他的眼睛,最?终逼得对方为难地点了点头。
“但你更优先于她。”医生说,“这你得明白。”
“我明白。”水萦鱼回答。
斩钉截铁的回答,反而?更显出几分急于掩盖的心虚。
她心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