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微抿着唇点点头,有些担心地?望着她,“鱼鱼,没?事吧?”
水萦鱼抬手按住太阳穴,似乎是在用外力抵御忽然的头晕。
“没?事。”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忽然反胃呕了一下,黎微赶紧搬来垃圾桶放她跟前。
她摇了摇头示意不用,黎微便紧张地蹲在边上注视着她,也不敢说?话,就巴巴地?望着她。
水萦鱼缓了一会儿还是不怎么舒服,但好歹有了一些空余的力气。
“她现在怎么样。”
黎微立马拿出手机念出医生的诊断,大概就是病得很严重,已经没?救了,只能靠药物维持生?命,大概撑不过一个周。
“嗯。”
很平淡的反应。
她越是这样黎微心里就越没底。
但黎微也不敢说?话,只怕一点不对的举动就惹得水萦鱼情绪崩溃。
水萦鱼蜷起双腿,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怔怔地?盯着地?板,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消化这个突然的消息。
“到现在都还没人和我说。”
“明明我是她的女儿。”
她的语调听起来有些失落,“她快死了。”
黎微担忧地?坐到她身边,伸出手臂想?把人揽进怀里,犹豫一番又不敢进一步动作。
水萦鱼偏头靠在她怀里,轻声唤道:“黎微。”
黎微很喜欢她用各种语调唤自己的名字,让人心动的各种语调。
黎微努力放轻声音“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抱住她。
“没关系的鱼鱼。”她安慰道,“没?关系的。”
水萦鱼没?搭话,沉默地?靠在她的胸口,呼吸中夹杂几分抽噎。
她们明明相互之间都没有太多感情,她们这十八年来的交集太过?单薄,甚至还比不上水萦鱼小时候教授小提琴的家庭教师。
“我想去看看她。”她忽然道。
黎微有些为难。
“水家现在都盯着医院。”
“为了篡改遗嘱,对吗。”
“嗯。”
“我不在乎这些。”水萦鱼说?,“我只想?最后?再?看?看?她。”
“上一次和?她见面已经快有一年了,我们一起坐在音乐厅,她叫我小鱼。”
那时候她终于有了一些生为人母的温柔,水萦鱼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希望,她还以为她们有更多时间慢慢接触。
“黎微,我想看看她。”
“鱼鱼。”黎微为难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水萦鱼撑着身体从她怀里坐起来,固执地?与她对视。
黎微被看得心里发慌。
“在军区那段时间,水浅来找过我。”她坦白道。
“遗嘱是她进军区之前就全?部立好了的。”
“现在由我的人负责看管。”
水萦鱼对她们之间的联系并不意外。
“鱼鱼,没必要多此一举。”
“我们已经替你安排好了。”
水萦鱼冷冷地笑了笑,“安排好了什么?”
“弥留之际的良心发现?”
黎微没?说?话。
“黎微,你们商人眼里是不是永远就只有钱?做什么决定之前都要先用金钱衡量一下,值钱的就去做,不值钱就不再?搭理。”
商人都是这样的。
“那我在你眼里又是什么样的?”
“你不一样。”黎微立马反驳,“鱼鱼,你不一样的。”
仿佛害怕她误会自己,黎微语气中带上恳切的哀求,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水萦鱼的情绪,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害怕水萦鱼无?法接受,更何况怀孕让本就不算健康的omega身体更加虚弱了许多。
——
水萦鱼态度坚决,黎微只好为她安排见面。
至少由她帮着安排会安全一些,她能保证水萦鱼的安全?。
见面在两天之后?,水浅等不了太久,水萦鱼也不想?等太久,隔天还得参加《承诺》的首映会。
时间排得很紧,黎微于是又趁机劝她没必要去的。
水萦鱼轻飘飘地瞧她一眼,站在水家私人医院门口。
“黎微,你不懂。”
黎微没有父母,当然不懂。
只是这样的话从水萦鱼嘴里说?出来,对于黎微来说?实在太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