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鼻尖几乎要挨上她的脸。
陶宁笑了一下,扯着伤口有点疼,她嘶了一声,还是想笑:“师尊,有点痒。”
岑点霜靠得太近了,说话的时候呼吸都在她脸上,吹得有点痒。
她问:“疼?”
陶宁脑子一个短路,把卖惨的话全都忘干净了,只说:“还行?”
岑点霜闻言也不退开,忽然变得执拗了,她说:“你还没告诉我是谁打你。”
打她岑点霜的徒弟,哪里来的脸?
陶宁这就懂了,她的异样究竟在何处,岑点霜喝了一醉三生,人也不太清醒了。
正经徒弟理应将师尊好好安置,奉上解酒茶,等第二日师尊酒醒,嘘寒问暖,方尽孝道。
陶宁却说:“我告诉师尊是谁打我了,师尊会如何做?”
岑点霜一本正经道:“打回去。”
陶宁:“无论是谁都打回去?”
岑点霜:“打回去。”
陶宁唉了一声,佯装忧愁:“打不过怎么办?”
岑点霜冷哼,下巴微抬:“不可能。”
虽然没有说完想说的话,但陶宁很轻易地读懂了她表情的意思是:就没有我打不过的。
十分自信,将寒山派一脉的护短发挥得淋漓尽致。
陶宁忽然问:“师尊,你是不是喝了一醉三生?”
岑点霜刷地抽回手,站得笔直,一脸平静道:“我没有。”
陶宁扯过她袖子,闻了一下,举例证明:“袖子上有一醉三生的味道。”
话刚说完,陶宁手上一空,岑点霜绷着嘴角:“你闻错了,我没醉。”
“我也没说师尊喝醉了。”陶宁忍着笑意说话的,她眼尾微垂,强压着唇角的笑意。
在岑点霜的角度看来,徒弟像是被误解而露出的委屈的表情,她有些不忍。
再开口时,语气软了几分,岑点霜道:“只是……小酌,不是故意的。”
忘记了一醉三生跟她存在一块小甜水混合了,一口下去,她喝了有大半壶,还有半壶……放哪里去了来着?
一醉三生的后劲慢慢上涌,岑点霜本就混沌的大脑更加迷糊,她以掌心按着太阳穴,晃了晃脑袋,想把那种晕乎乎的感觉晃出去。
陶宁半撑起身体,腰身直起,目露关怀:“你怎么了?是头晕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明明是以下至上的仰望姿态,让岑点霜感到紧张,她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步,莫名的坚持让她站在了原地。
好像退了就输了。
岑点霜抬起一只手,按住了握着她手肘的手:“不必,我还好。”
那总是乖巧,双眼明亮的小徒弟在夜里换了一副面孔,眼尾微翘,眼底倒影的是她的影子。
平日见这双狐狸眼只觉得灵动聪明,而现在看来,平添一丝魅惑。
那只狐狸轻声问她:“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呢?”
她没有用师尊这个词称呼她,刻意弱化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岑点霜听在耳里,也忘了这横在心间的大石头,忽然就空了起来。
对啊,我来找她做什么来着?有点忘记了,只记得在这附近待着会心安。
从前她一句话,那句话说此次心安是吾乡,那时候岑点霜年少,没有太多的感触,现在她好像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灵魂也跟着飘了,不然就不会不由自主抬起手,把手心贴上了陶宁脸上。
她想做这件事情很久了,一时得偿所愿,不禁畅快的轻舒一口气。
岑点霜说:“忘了。”
陶宁按住她的手,似有若无地轻蹭一下,说:“忘了?忘了为什么过来找我?”
岑点霜:“对,我想,就来了。”
陶宁:“你这样说话让我好高兴。”
这回是岑点霜心生疑惑了,她不解道:“为什么?”
“如果我有事情第一时间就想到你,马上找到你,你也会高兴吗?”陶宁歪着脸说。
认真思考过后,岑点霜双眼亮了亮,她点点头:“我会。”
陶宁笑得眸光潋滟:“那我也会。”
被她的情绪传染,岑点霜也想跟着笑,可她不太会笑的,从小就是冰雪娃娃似的脸。
灯火温润,映在陶宁的脸上,柔和如细腻瓷器的釉面,捧在她手上的是她最珍爱的至宝。
那一道微红的伤疤像一抹胭脂,被装点的新娘般。
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一幕,岑点霜的手不由自主一颤,眼神变得痴了。
她想起了雾气缭绕的温泉,披着轻纱的屏风放在岸边。
有玲珑身影在薄纱屏风后若隐若现,随着撩起的动作,响起了不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