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见着一点可以指责的苗头,便全都冲着祝长舟发泄了出来。
如此卑鄙。
我闭上了眼,不愿面对她,更不愿面对自己。
祝长舟放下了书,道:“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
“罢了,一衡不敢责怪小姐。”我平静道,“一衡还要感谢小姐知遇之恩,不然我早死在难民堆里了。”
我说得是实话,但此时说出来,倒显得阴阳怪气。我不想越描越黑,索性闭了嘴。
祝长舟没有接话,烛火无声,沉寂和夜色一同蔓延开来。
半晌,她起身道:“你好生养着,动身入京之事暂缓几日。我叫紫述服侍你用膳。”
她说罢就往屋外走。
走了好,走了我也少些心烦意乱。
可她连一眼都不回头看么?
我知道我这时的心态不对,算起来谁对谁错,那就是一本烂账。
更何况,我和祝长舟甚至没有熟络到算账的地步。
她是我的上司,我何必冲她使性?
我勉强吃了几口饭,又灌了几口药。本该睡觉养身体的时候,倒有些“心中有事难合眼”,就算不能翻来覆去也睡不安的意思了。
祝长舟和我骨子里都是骄傲的人,如今生隙,恐怕一时半刻好不了。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转而问紫述:“原定何时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