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军方通知了各地民政部门,要求协助伤残军人及烈士家属申请资助,但多数家属根本不知情。
马铁军的战友因伤退役,靠修鞋勉强维生,却从未收到任何通知。
“他去了两次民政局,”马铁军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年画,“就换来这个。”
涂志明展开一看,是一张印着三军将士的年画,角落里赫然标注着“向阳集团捐赠”,标价十元。
“他们还说国家困难,要我战友自力更生……”马铁军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涂志明默默递过一支烟,两人在袅袅青烟中相对无言。
半晌,他沉声道:“上个月基金会拨出两百万……我信任他们,只做了简单核查。”
“有些人,该杀!”马铁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确实该杀。”涂志明目光如刀,“你是偷跑来的?”
“政审期间不得离京。”马铁军掐灭烟头,“电话信件都不安全,我必须亲自来。”说着就要翻窗离去。
涂志明急忙塞给他一叠钱票。
“保重!过些天我们去京城再详谈。”
目送马铁军消失在夜色中,涂志明仰靠在沙发上,指节敲击着扶手。
窗外,天色暗沉,北风呜咽。
“敢在这事儿上动手脚,看来是碰上硬茬子了!”
回到家时,炉火已经暗了下来。
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吃着烤地瓜,甜香的热气在屋子里氤氲。
吃完地瓜,稍微洗漱了一下。
秀芝正带着孩子们背起了医书,朗朗的读书声给人温暖的力量。
哄睡涂大头后,涂志明盘着那枚狼牙,在灯下反复端详。
温润的牙面上泛着冷光,就像他此刻的眼神。
“向阳集团捐赠?年画?”他冷笑一声,“这是要掘我向阳集团的根基啊。”
指腹摩挲着狼牙的纹路,他忽然想通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
“那帮人胆子这么大,就不怕暴雷吗?”
“他们当然不怕!
这事要是捅出去,追责的板子只会落在三方身上:军方、政府、还有向阳集团身上。”
他忽然顿住,嘴角扯出个浅浅的弧度。
什么“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根本就是骗人的鬼话。
真相是,天塌时高个子总会把小个子举过头顶。
等小个子被砸得粉身碎骨了,才轮到大个子喊疼。
轻轻将盘得莹白如玉的狼牙挂在女儿颈间,涂晶晶痒得缩了下脖子。
对手这招太毒了——事情不曝,他们就能月月吸向阳集团的血;
事情曝了,就把向阳集团推出去当替罪羊。
至于上头怎么想?不过是利益交换的筹码罢了。
“最后肯定是我来背这个锅。”
“毕竟牺牲我一个,保全的是两边的体面。”
秀芝悄悄塞了个枕头到他脑后,温软的触感让他稍稍回神。
涂志明闭上眼睛,在心里冷笑。
“有意思,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向阳集团这块肥肉太肥了,有些人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