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桃子。
这一天照例,包仔和大头吃过饭后就出门会女人,浪荡去了。李承坤收拾完碗筷就躺回了他的吊床抽烟,看着木板上剩下的半包红梅,李承坤又抬头看向那个烟摊。
他也一样,一点也没有变,蹲坐在他盛着烟的簸箕旁,连蜡烛都没有点。静静的,小小的,很瘦。身高倒是蛮高的,站起来都到李承坤的膈肌窝了。估计有一米六几了,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来说,这身高可以了。
也不知道是谁帮剪的头发,参差不齐的,像狗啃了一样,不过这样倒显得眼睛更大更亮了。鼻子挺挺的,皮肤黝黑,看起来更不像中国人了。
李承坤又去买了几趟烟,还是分不清他到底是中国人还是越南人,好像两国话他都说得蛮好的。和几个刚偷渡过来的越南佬相处了几个晚上,都快打成一片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的红梅烟还是假的,李承坤还是不喜欢抽,感觉比较淡,有点湿润感,没有真红梅那种清爽呛喉,舒畅的感觉。
也不知道那两个,今晚还回不回来。没货来,敬哥也大半个月没来查哨了,希望今晚也不要过来吧,不然他也不好交代。李承坤抽完了手中一根假红梅,下了吊床,准备下木排去冲凉。
夜晚,仓仑河水很凉。因为沿途有越南的河流汇入,水中经常有雨林的山蚂蟥。所以,河水要过滤后再使用。李承坤他们也是。当然,这里所说的他们,也就李承坤,其他两人不过是顺带。那两个,才不管你山蚂蟥还是水蚂蟥,只要储水桶里没水,把手向江中一舀,直接开喝。没水洗澡?直接往河里一跳,爬上来,完事。
有一趟他们赶工,没人有空理会这些生活的琐事,大头回来发现水壶没水,桶里也没水,直接拿着个杯子往河里打了杯,直接开喝。半小时不到,搬着货就流起了鼻血。抬头一看,鼻子里黑呼呼一团,自己探手进去,滑滑的。赶紧跑去附近的诊所,钳出来,一条三公分的蚂蟥吸得油光水亮。
河湾分段划归,每一段有主的河段都会在河面搭有大面积的木排,用来囤放货物和供看场的马仔日常生活。过滤网和厨具等一些生活用品就放在这里,所以,如果不下雨,他们的生活还算方便。
河段也分好坏,而他们所在的这一段可以说是荣城最好的河段。这完全得益于敬哥在黑白两道圆融的交际手段,让他们日进斗金,其他帮派望尘莫及。
李承坤本来是要下来冲凉的,下来才记得下午做饭的时候把水用完了。只能拿着自己洗衣服的桶打水过滤,别笑,真的是洗衣服洗澡的桶,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包仔的名言,此刻,李承坤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网孔流速似乎越来越慢了,前些天他就发现,也许明天该拆开来洗洗了。水流声中好像还夹杂着争吵声,李承坤疑惑地皱眉。眼尾一挑,转身就看见那个烟摊上聚着几个人,对着小男孩推推搡搡的。李承坤心道不好,向着河堤就冲了过去。
果然,是假烟的事情。
幸好,不是下游光头佬的人,是附近的居民。因为买了小男孩的假烟,正气愤着,想要揍小男孩。小男孩还一副理直气壮受了冤枉的模样。李承坤嬉笑着大哥大叔地喊,说小孩小,又刚回来,不懂事,望各位大哥多多包涵。
几人一听,原来是越南刚回来的,眼神竟一下子缓和了许多。那个年代,饱受生活磨难的城镇村民都还朴实善良,对于经历了战乱和越南排华的同胞饱含同情之心。几句宽宥求情的话之后,李承坤原价给人赔了钱,几人也就各自散去了。
剩下半生不熟的两人,竟有些尴尬。
“我没有卖假烟。”
在一旁抓着头发略显不安的李承坤闻言停下了动作,整个人放松下来,恢复了以往认真的神情。他探究地看着面前的小男孩,清俊的面容显得稚嫩而消瘦,坚定的神情安静坚决,没有一丝作伪。
“哪里进的货?”
小男孩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李承坤,如实回答:“在兴南路,蛋哥家。”
“多少钱?”
“四块五一包。”
李承坤正摸着自己口袋想拿烟,这时才发现刚才下船洗澡时扔在船上了。旁边传来“呼啦”的一声,打火机滑轮旋转的声音。男孩不知道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