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种种,子期早便不是那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儿,心念一转,便已想了个明白。这个世道,都只为活命罢了,谁也怨不得旁人。
子期冷眼瞧着那些差役丑恶的嘴脸,心下越发凄凉。随着同行犯人中的年轻女子渐次减少,子期曾不止一次瞧见那些差役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向自己身上扫来。若不是那差役头子恐人数太少,自己交不了差事,死命将那些差役拘了起来,只怕自己也活不到今日。
子期还犹尚可,这可怜那沈辛夷本就受了暗伤,这几日的消磨之下,倒是咳的越发厉害起来,痰中的几缕紫血簌簌直跳。
同行的犯人皆当沈辛夷得了痨病,都远远的避开子期母女两人。随行的差役也恐沈辛夷沾染了他人,原想随意撇下了事。可受不住邵子期的苦苦哀求与百般缠磨,又想着两人身上沉重的镣铐,一时倒也不怕两人逃跑,便允了两人远远地跟在一行人的身后。
子期初始还曾希冀张靖神兵天降,救她们母女两人脱离苦海。可随着日子一日日的过去,子期也渐渐的息了这份心思。这边子期断了念想,殊不知那张靖未曾来此,却是被另一件生死攸关之事绊住了手脚。
众人就这般日夜兼程,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直到今日夜里,沈辛夷一口鲜血猛然呛出,淋了子期满身满脸。子期顾不得抹去身上血污,慌忙替沈辛夷擦去口边血迹,大声唤着沈辛夷。因着众人的有意避让,子期与沈辛夷两人倒是独占了一处墙角。如今,虽说子期这般大叫,一时之间倒也未曾惊动旁人。
欲知沈辛夷是何景况,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