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拳紧握,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虽早知道有今日,心中也盼望得紧,终究还是难安。”
周绰苦笑一声,道:“‘缓心而无成,柔茹而寡断,好恶无决,而无所定立者,可亡也’。举棋不定则败,何况天下?如今锋芒已露,兄长再想收敛也是不能。”
“若非因为我,想来不至于就有今日。”周绎凄然一笑,道,“不瞒你说,此刻我仍旧不愿退缩,只是有些不忍心罢了。”
“兄长这话倒教我不知说些什么好,不知是该说兄长妄自菲薄,还是太过尊大了。”周绰苦笑道,“不过是父亲的谋划罢了,你我也曾当过棋子。便是没有兄长,也总有周绍,再不济还有我,只是兄长生在了前头。”
见周绎仍紧锁着眉头,周绰生怕他动摇坏事,惹恼了父亲,忙劝道:
“兄长只需袖手旁观,由着父亲谋划便是,何须如此自苦?如今容不得我们犹豫,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兄长便是不为自己,不酬红颜,也总要顾念着周家这些人罢?”
周绎闻言,笑容愈发苦涩。
周绰说得有理,便是立即将事情说破,父亲也不会回头,没有了他,总还有周绍在。如今再大的事在父亲看来都是小事,不然舅父今日这一闹,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收场,怕连青英都要送回沈家养着。
道理他本都明白,只是迈不过心中的坎,总觉得十分过错里,他至少要占七分。事实上,这过错周道昭有七分,燕皇一分,周绎自己仅一分而已。
余下的那一分,是周纪自己不上进所致。之所以成为弃子,不过是周纪自食其果罢了。但凡他能有一点及得上三个弟弟,周道昭也未必狠得下心将其推出去。
沈羽房里,出去查探消息的婢女正躬身而立,低声说着查探的结果。
“六柱如今已被关起来了,奴婢另外找了人替他当值,对外只说他吃错了东西,脚软得厉害,要在家里歇两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