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里那股火烧火燎的痛楚仿佛化作了支撑的力量。“好!既然朝廷无暇顾及,这岭南的天,就由我们岭南人自己撑起来!
自今日起,府城诸事,由我等共议共决!首要之事,便是安葬冤魂,整肃秩序,开仓放粮,赈济饥民!”
“开仓放粮”四个字,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点燃了人群的期盼!饥饿是比愤怒更原始的恐惧。废墟的焦臭尚未散尽,但很多人腹中的饥火早已烧得滚烫。
“大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里正颤巍巍上前,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开仓…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可是昨日大火,府衙库房…怕也是…”他没说下去,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谁不知道知府赵德彰刮地三尺?府库怕是早就被他搬空,或者干脆就烧了个干净!
人群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这盆冷水浇得摇曳欲熄。是啊,库房…那场大火…
周县令眉头紧锁。这也是他心头最大的疑虑。昨夜季如歌提出开仓时,他同样想到了这点,甚至更悲观——以赵德彰的贪婪和事发前的疯狂敛财,库房恐怕早已空空如也!
就在这疑虑弥漫、人心浮动之际,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般在周县令身后响起:“库房尚未细查,何以妄下定论?”
季如歌不知何时已站在厢房门口,身形融在门框的阴影里,只露出半张沉静的脸。“周大人,不妨亲自带人,再去库房废墟走一遭。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