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年浪荡纨绔声名在外,整个北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诸位将士,父王新丧,北凉危在旦夕。今日我来,只问一句……”
徐凤年猛地抽出北凉刀,刀锋直指苍穹:“北凉铁骑,可还认得这徐字王旗?!”
台下寂静片刻,有的看向典雄畜,但大多数人随即爆发出震天吼声:“誓死效忠北凉!”
声浪如潮,典雄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范闲这才看向典雄畜,似笑非笑:“典将军,看来你的兵,还认得自己真正的主人。”
典雄畜面色不虞:“世子说笑了,末将以及麾下铁浮屠自然效忠于北凉。-x_i/n^r′c*y_.^c-o¨m′”
“效忠北凉,不是效忠我徐家吗?”范闲一步步逼近,看向典雄畜。
典雄畜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道:“效忠北凉就是效忠徐家。”
“算了,没意思!”范闲收刀入鞘,“即日起,铁浮屠由我亲自统领。典将军辅佐即可。”
典雄畜想要反对,并且有意抬出陈芝豹来,但范闲哪里会给他反应的时间,留下北凉王印玺盖着的文书就走了。
典雄畜捧着那一纸文书,脸色如黑锅一般。
而这一消息如旋风般传遍北凉。
当日下午,范闲又派人送来信件,约陈芝豹在听潮阁顶楼一见。
暮色四合时,陈芝豹白衣胜雪,独自登上听潮阁。范闲一身玄色衣衫,正凭栏远眺。
陈芝豹语气仿佛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道:“世子今日好手段。”
范闲轻笑:“比不得陈将军暗中经营多年。”
两人沉默片刻,陈芝豹终于开口:“世子真要争这北凉?”
“不是争。”范闲目光坚定,“是取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陈芝豹转身,眼中寒光乍现:“北凉不是儿戏,三十万铁骑更不是玩具。世子可曾想过,一旦开战,北莽铁骑会踏平多少北凉土地?”
“所以我来见你。”范闲毫不退让,“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此战过后,带着你的亲信离开北凉,我保你一世富贵。”
陈芝豹眸光冰冷:“世子这是要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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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给你一条生路。”范闲语气渐冷,“否则,北凉内乱一起,你我都是罪人,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陈芝豹面色依旧平静,只是拱了拱手便下楼而去。
当夜,凉州城西一座不起眼的宅院内。
陈芝豹褪去铠甲,换上一身素白长衫,正独自对弈。黑白棋子在灯下泛着冷光,如同战场上的千军万马。
典雄畜则单膝跪在一旁,不断汇报:“将军,世子实在是欺人太甚,今日他强夺铁浮屠兵权,分明是要断您臂膀!”
叶熙真也沉声道:“世子此举,意在逼您出手。若您忍耐,他必步步紧逼;若您反击,则正中他下怀,落个谋逆之名。”
“世子今日敢夺铁浮屠,明日就敢动其他兵马。他占据大义,背后有李义山谋划,又有褚禄山、袁左宗等人支持,我们若贸然行动,必陷被动。”
陈芝豹指尖捏着一枚黑子,迟迟未落。反而忽然一笑道:“世子此次归来,变化颇大。”
“从前世子厌恶权术,如今却运筹帷幄;从前世子不谙军事,如今却精通兵法。三年游历,让一个人脱胎换骨至此,世子或许是真的长大了。”
叶熙真摇摇头道:“也有很大可能,世子之前都是装的。”
陈芝豹点破道:“他当然是装的。”
见两人这么不缓不急,典雄畜咬牙道:“将军,不能再等了,铁浮屠虽被他夺去,但军中仍有将领效忠于您。只要您一声令下……”
“住口!”
陈芝豹冷喝一声,黑子“啪”地落在棋盘上,杀机骤现。
他缓缓起身,负手而立:“现在做的,是等,也唯有等,按兵不动。”
“将军?”典雄畜面露不解。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日世子刚刚夺了你的铁浮屠,然后又找我前去对我好言相劝,恩威并施。只不过这些太流于表面了些,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陈芝豹目光幽幽:“我们现在要等的,是世子的谋划究竟行不行的通,褚禄山有本事不假,世子的计划也确实有可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