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又崎岖不平,给人一种“走山路”的感觉。
不过好在是做梦,虽然路感不佳,但也不至于让他摔倒——准确说是想摔倒都难,因为根据前两晚的经验,如果他“不抵达某处”,故事的进程多半也不会顺利开展。
就这么走着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周悬听到了一阵隐约的流水声。
那是山间溪流所特有的动静。
周悬循着溪水声的方向继续走着,声音越来越大。
直到,一棵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树木,挡住了他的前路。
也是这时,一阵混杂着泥土气味的风吹过,适时地吹拂开了这阵雾气,让周悬得以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就像周悬的判断一样,他此刻正身处于某座地势谈不上险峻的山中,周围的植物有些他认识,有些他不认识;而从脚下泥土、砂石的潮湿程度来看,昨夜应该是下过一场小雨。
难怪溪水的声音听着有些湍急。
周悬从树后探出头,看向那条距离自己不过十来米远的山溪。
溪边,一位身穿黑金相间束袖锦袍的年轻人,此时正背手站在那片卵石滩上,看着溪水冲刷石块,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浪花。
毫无疑问,那是这场梦,或者说这场记忆的主人——继花间酣睡的小蛇、盘旋天空的巨龙以后,他终于是以周悬熟悉的姿态与装束,出现在了这里。
但他并非这里唯一的“人”。
同样是溪边,一块生着不少青苔的大石头上,一个穿一身素淡布衣、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盘腿坐在那里,手拎一根深棕色的吊杆,望着溪水,面露愁容。
“看来今天不是个适合钓鱼的日子。”稚看了一眼老人身旁那只空荡荡的鱼篓,平静地说,“水太急了。”
“你怎么不说,是龙的气息太吓人,吓跑了我本该上钩的鱼儿呢?”老人家的语气有些哀怨,“你到底要在这儿待到什么时候?我已经三天没钓上鱼了。”
“我在等你的回答。”稚风轻云淡地说,“你什么时候想出答案了,我什么时候走。”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一根随时随地都能钓上鱼的鱼竿。”老人对着水面甩动着鱼钩,“你倒是给我啊。”
“我也说了,这世上没有那种东西,让你再想想。”稚说。
“那就给我一条,吃了就能变成这里最厉害妖怪的鱼干。”
“邽山那一带,有一种名为蠃鱼的妖怪,据说晒成肉干以后食用,有增进妖力的功效。”稚看了他一眼,“不过对你来说,远远不够。”
“那我就求你放过我行吗?”老人叹了口气,“你非说要报答我,可我真没有什么愿望要实现的,能一直过现在的日子,每天能钓钓鱼,晒晒鱼干,我就很知足了。”
“你为我封正,我理应报答你,这是天龙一族千百年不变的规矩。”稚淡然道,“等你想出了你要什么,我自然会离开。”
……
“邽山……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山海经·西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