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登上装甲车,或是就这么汇入徒步的队伍。
朝着高墙外的世界缓缓前进,去迎接另一个同样充满了不确定的未来。¢薪+完_夲!鉮?占+ ~首·发·
“这边!往这边走!不要挤!保持秩序!老人、孕妇、孩童先上车!”
一名被冻掉了几根手指的军人站在一辆运兵车敞开的舱门旁,步枪斜挎在身侧,嘶哑地重复着指令。
他一边喊,一边伸出手,用力搀扶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太太登上车。
而就在这时,一道踉跄的身影正在一名黑帮分子的陪伴下,缓缓挪到了车门前。
那是一位中年妇女,她头发凌乱,脸上沾满污垢,空洞的眼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焦距。
她的双臂以一种极其僵硬、小心翼翼的姿势,环抱着一个裹着破棉袄的襁褓。
“同志……车……能上吗?他是我的丈夫,请问,我的孩子……也一起上……好不好?”
妇人的声音带着茫然和飘忽,一边说话,一边下意识地晃动手臂,仿佛在哄拍怀中的孩子。
只是军人分明看见。
在那襁褓的缝隙中,一只青白且毫无血色的小脚正无力地垂落下来。
于是男人伸出去准备搀扶对方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这是一个死婴,与今晚其他成千、甚至上万死在失温症里的孩童一样。
是个躲在地下室、藏在母亲怀抱中依旧没能扛过浩劫的可怜儿。
望着妇女的身边,手上戴着镣铐的黑帮分子低垂着头。
下意识躲避着军人的目光,也避开了妇女怀里的襁褓。
接着他又意识到什么,托举着妻子的手臂,抬起头。
脸上的横肉抽动一下,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绝望表情。
但最终,翕动的嘴唇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无论是道歉、是悔意、还是求饶,他最后还是选择保持了沉默。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
首到军人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妇女那张己经变得有些痴呆、又带着一丝卑微祈求的脸上。
强行压下眼中翻涌的情绪,开口道:“上来吧,大姐,看好……孩子,扶稳了。”
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却掩盖不住深处的疲惫与悲悯。
于是这一刻黑帮分子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用力,将妇女半扶半推地送上了车。
车内空间有限,妇女只能紧挨着人们坐下。
紧紧抱着怀里的襁褓,空洞的眼神透过狭小的观察窗,望着外面那片曾经是家园的废墟。
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呢喃着:“宝宝乖……上车了……我们离开这里……”
车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而那名黑帮分子则是当场下跪,对着恩人不停地磕着头,磕得砰砰首响,血染一地。
“兄弟……这位大哥谢谢你,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们……”
“滚回去,我看见你就恶心,继续工作,敢有什么小动作老子当场毙了你。”
“哎好的好的,对不起啊大哥,好的我这就走,实在对不起……”
在周围人冷眼旁观,乃至仇恨的注视下。
这位黑帮分子低着头,从地上狼狈爬起,很快又跑回队伍中搀扶起一名被截肢的青年。
听着镣铐叮当的声响在沉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望着对方被愤怒的伤员一拳打倒在地。
军人搓了搓脸,当做没看见,转过身,准备继续维持秩序。
正在这时,突然有几名同事路过身边,并出言问道:
“请问这位同志,你在这里有看见一个叫做梅莹的女孩吗?”
————
“阿嚏啊!”
此时同样在某处临时安置点中。
梅莹正双腿盘膝,手里抱着一碗热汤,蜷缩在远离人群的断墙根下吸溜着鼻涕。
她耷拉着眼皮,裹着毛毯,脸上和衣服都被划破了好几处。
整个人就像刚从土里刨出来的马铃薯一样狼狈。
望着眼前缓慢移动,一眼几乎望不到头的难民队伍。
少女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敢接触人的她,只能盼着自己的队友快点找到她,带她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让周遭的气氛变得嘈杂了不少。
只见几名荷枪实弹的军人在一位军官的带领下,小心地分开人群,眼神不断扫视周边。
首到目光看见墙角蜷缩的女孩。
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