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以为,奉王会如何对待皇室?会如何对待陛下您这位‘现人神’?又会如何对待......”
他抬起眼皮,目光狠狠刺向御座后方,那厚重的锦缎垂帘。
小天皇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方才那一丝窃喜荡然无存,如今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那纹丝不动的帘幕,嘴唇哆嗦着附和道:
“将军......将军所言极是,倭国之安危就全仰仗将军了,我无所不从,无所不从。”
海部宗贞看着小天皇这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心中那点最后的期望也彻底熄灭了。
他起兵入京,驱逐奸臣,确实怀着一腔整顿朝纲、重塑皇权之心,也有最终还政于君的抱负。
可如今看来,眼前这位生于乱伦污秽,长于妇人之手,心智怯懦的小天皇,根本无力承担起倭国的命运。
或许,倭国的权力,真的不该再回到皇室手中了。
至少在奉国这头猛虎被驱逐之前,绝对不能!
一股巨大的悲哀和无力感涌上海部宗贞心头。
他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次叹息中充满了疲惫:“陛下明白就好,此番臣就是来向陛下辞行的。”
小天皇一愣:“辞行?”
“是。”海部宗贞挺直了脊背,“奉军大举入侵,九州危在旦夕。”
“臣身为大将军,有守土之责,即刻将亲率大军,南下九州,与奉军决一死战。”
“誓要将奉军那虎狼之师拒于国门之外!”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小天皇和那身后的帘幕,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京都,乃国本所在。”
“还望陛下能坐镇中枢,安守宫闱,莫要......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那‘乱子’二字咬得极重,暗含的恐吓之意不言而喻。
“无论京都发生了什么,一切都等到臣击退强敌,班师回朝之后再行商议。”
“陛下,您可听清楚了?”
小天皇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哪里还敢有半点异动,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
“听......听清楚了,定当谨遵将军教诲,安守本分,绝不生事!”
海部宗贞深深地看了小天皇最后一眼,又往那锦帘之后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仿佛要穿透那层阻隔,看清幕后之人的心思。
最终,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清凉殿。
“将军......将军定要凯旋啊!”
小天皇弱弱地喊了一句,海部宗贞脚步微微一顿,声音稍微柔和了一些:
“陛下也要保重。”
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只留下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宫苑深处,小天皇才猛地从冰冷的御座上弹了起来。
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扑向御座后的锦帘,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母后,母后!”
他带着哭腔,一把掀开帘幕。
帘幕之后,一位身着华丽单衣的美妇人端坐在锦垫上。
此女正是与法白河法皇生子,并在后来权倾一时的藤原王太后。
她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气质雍容华贵中透着一丝深入骨髓的妩媚。
此刻,藤原王太后面上并无多少惊慌之色,反而异常平静。
“慌什么慌!”
藤原王太后蹙起秀眉,低声呵斥道:“汝为倭国之天皇,万民之主君,天还没塌下来呢!”
“可是......可是奉军打来了!”小天皇急得语无伦次,“海部宗贞那个......逆贼也走了,母后,我......我们......”
藤原王太后则优雅地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撇去浮沫,抿了一口。
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慢条斯理地开口:“奉军来了,就一定是坏事吗?”
“啊?”
小天皇愣住了,不解地看着母亲。
藤原太后放下茶盏,美眸中闪过一丝算计:“你好好想一想,奉王李彻乃是大庆的藩王,而大庆是何等国度?”
“那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自诩为天下中心,对待我们这等小国藩属,素来讲究‘怀柔远人’。”
“只要我等称臣纳贡,便多有优待,轻易不会赶尽杀绝。”
“此番奉军为何大动干戈?必是海部宗贞这莽夫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为何招惹了对方,才引来这泼天大祸!”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