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受尹左二人的影响,长期以来他对外戚这个群体,都没有什麽好印象。
当然这主要是针对其他外戚,同舞阳侯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不过这仅限于私人关系,不包括让舞阳侯参政。一直到两淮世家叛乱后,固有的印象,才略微发生改变。真正发生逆转,还是尹左二人谋逆案爆发后,冲击了他固有的认知。意识到文官不可靠,永宁帝对两人之前的教授的内容,也产生了一丝怀疑,后续连续几位文官大员瞎折腾,把天下搞的大乱,反倒是舞阳侯在平叛中表现亮眼。有了对比之后,永宁帝的用人标准,也跟着发生了变化。“陛下,以微臣之见,当务之急是镇压叛乱。别的问题,都可以暂时搁置,一切以平定叛乱为先。等剿灭了白莲教,再回头处理其他问题也不迟。”舞阳侯头疼的说道。皇帝的问话太过宽泛,他只能选择保守回答。毕竟,大虞朝的弊病,三天三夜都数不完。想要解决这些历史遗留问题,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完成的。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个问题,背后牵扯着一系列的问题,处理非常棘手。稍有不慎,就会惹出一场大乱子。先帝时期,敢发起改革,那是当时天下局势稳定。朝廷只要下定决心去解决问题,强如盐商利益集团,还是谈笑之间墙橹灰飞烟灭。现在情况不一样,任何大的变动,都有可能让局势失控。“优先镇压叛乱,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不过最近这几年,为了镇压叛乱,朝廷多次向地方放权。其他地区还好,就是辽东出了乱子。现在的辽东镇,对朝廷的命令,经常阳奉阴违。施靖风进京述职,居然敢和朕提条件,要求任命他为辽东督师!”永宁帝忧心的说道。辽东镇是帝国衰落下的一个缩影。随着朝廷的不断放权,地方衙门的权力急剧膨胀。以往的制衡措施,到了现在已经渐渐失去效力。地方上掌管军政大权的总督,一旦生出了二心,很容易再出现一个辽东镇。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永宁帝的想法是派出宦官充当监军。不过眼下宦官集团势弱,一旦在朝中提案,立即就会招来无尽的骂名。满朝文武都有可能反对,永宁帝也不确定自己能否顶住压力。“陛下,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藩镇的问题,历史中留下了足够多的经验教训。眼下朝廷既任用藩镇,又要提防藩镇做大,如何把控其中的度非常重要。待到天下太平之日,才是削藩之时。”舞阳侯隐晦的提醒道。皇帝想要制衡没有毛病,唯一的问题在于现在时间点不对。这还牵扯到了以文御武的旧事。早年的时候,各地巡抚扮演的角色,就是监军。随着文官集团的壮大,监军的权力被不断放大,渐渐成为了地方军队的直属领导。宦官的名声太臭,谁也无法保证派出去的宦官监军,到了地方上会不会乱搞。对现在的大虞朝来说,凡是拖后腿,影响大军战斗力的机构都是负担。想要制衡地方势力做大,那也得先平定了白莲教叛乱再说。提前设置限制,困住前线主帅的手脚,那就是自取灭亡。“舅舅的意思是先答应辽东镇的条件,未来再和他们进行清算?”永宁帝皱着眉头问道。向辽东镇妥协,不光去面子,还会去掉大虞朝的威严。开了这个先例,后面不知道多少人学样。“陛下,既然是谈判,那就要先谈。他们敢漫天要价,朝廷就能落地还钱。施靖风提出担任辽东督师,大概率是对朝廷的一次试探。真让他出任辽东督师,以他的能力,也未必乾的下来,辽东镇看似桀骜不驯,实际上他们心里也怕和朝廷闹翻。钱粮全靠朝廷供给,又夹在朝廷和北虏之间,他们想要进一步做大是非常困难的。”舞阳侯面不改色的说道。压制辽东镇可以,但必须以政治手段为主。成则皆大欢喜,败则勋贵系完蛋。当然,在勋贵系完蛋的同时,也会拉着大虞朝一起完蛋。局势发展到现在,勋贵系控制的军队,已经是大虞朝最后的支柱。一旦这根柱子倒了,那就彻底无力回天。“叔父,镇压白莲教叛乱,军事上其实不难。如果钱粮能够跟上的话,年内我们就能收回南京,光复南方大部分州府。真正的难题,还是在于善后。”李牧隐晦的提醒道。叛军能够做大,那是多方面原因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