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王的母族,父族,妻族,还有他那些沾亲带故的王亲国戚,此刻全都被铁链锁着脖颈,像牲口般蜷在泥泞里。
钩吻抱着鬼臼坐在刑台斜对角的断墙上,外袍裹住兄长颤抖的身躯,鬼臼把脸埋在钩吻颈窝,指尖死死攥住对方袖口。
鬼臼和钩吻不在屠杀的大队伍里,因为罗刹王当时为了保全自己,已经把这两兄弟踢出族谱了。
他们脚下是层层叠叠的跪坐者,最前排跪着的正是罗刹王。他的头发被生生扯掉一半,额角的血痂混着泥土往下淌,眼睛直勾勾盯着刑台上那尊杀神般的身影。
“开始吧。”苏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割开空气。
刑场四角的铜钟突然轰鸣,震得所有人耳膜发疼。八个修罗卫抬着丈许长的青铜巨鼎踏入广场,鼎中翻涌的不是火,而是浓稠如血的液体,表面浮着密密麻麻的细小符文,每晃荡一下就发出刺耳的尖啸。
鬼臼被这声音惊得一抖,钩吻立刻捂住他的耳朵,自己却抬眼望向刑台,看见苏向指尖轻弹,鼎中血水骤然化作万千细针,悬在半空如红色密云。
“第一刑,剜骨血祭。”苏向的指尖划过虚空,血针应声而动。
最二排的一群美妇刚发出半声尖叫,喉间就被三根血针贯穿。细针钻进她们的手腕,顺着经脉游走,皮肤下很快鼓起蚯蚓般的凸起。
“啊——!!!”
她们撕心裂肺的惨叫里,腕骨被生生拽出体外,带着血丝的碎骨混着血珠砸在地上,溅起泥点。
血针不停歇,从手腕到脚踝,再到肩颈,八根主骨依次被抽出,在半空拼成扭曲的人形,美妇们的身体却还跪着,空洞的眼窝对着罗刹王的方向,嘴角还挂着未消的惊恐。
鬼臼看的浑身发抖,“弟弟……疼……她们好疼……”
钩吻把他的头按进怀里,“别怕,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