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把解药交出来。”吕云声快要将牙咬碎,从牙缝中挤出每个字。
“我没有给她下毒,你就是杀了我,也没有什么解药!”我一口咬上他的手,用了碎筋穿骨的力道。
他吃痛用力将我推开,我摔在床上,手肘和腰际磕在床沿,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
吕云声狠狠瞪我一眼,重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夜无眠。四更十分,身上开始出现红疹,奇痒难忍。天明之时,已遍布全身。不停地抓挠,全身已经赤红浮肿。
被人拎到索娅房间,她躺在床上竟与我一般模样,吕云声坐在她旁边,面沉似水。
索娅一见到我,猛然支起身子,指着我一阵狂笑:“好啊,报应,报应,你自己也中毒了!”
吕云声疑惑地扫我一眼,眉心紧蹙:“还不交出解药么?”
悲从中来,我放声大笑,直到力不能支,靠着门边滑坐在地。
一个家丁飞奔而入,将一张药方递给吕云声:“侯爷,解药配出来了。”
接过方子看过,递了回去:“马上去抓药。”
家丁答应一声,飞奔而出。
吕云声走到我面前,垂目将我望着,声音冰冷入骨:“我给过你机会。”抬起眼睛,将目光投向远处:“不准给她解药。”
毒不致命,可自行被身体吸收排出。只是需要时日。
整整十天,身上被抓破溃烂,几乎没有好皮。又疼又痒,生不如死。
吕云声,你我今生竟终究相互憎恨。
月圆之夜,吕云声闯进我房间,将我拖到柴房,甩在地上。
手心手腕在地上戗破皮肉,我咬牙咽下痛呼,低头看手上道道皮翻血痕。
“死性不改,你在索娅饭菜里下药让她呕吐,我就是让你挨饿受冻,也抵偿不了她万分之一的痛苦。”吕云声转身而去,抛下恶狠狠的命令:“不准给她吃饭。”身后传来铁链上锁之声。
四天五夜,我被锁在柴房之中,偶尔有人递进一碗清水。初春夜里凉如深水,我抱着身体瑟瑟发抖,无法入眠。太阳升起后,几缕光线透过木门缝隙,我依偎着门缝沉沉睡去。
饥饿,第一次尝到饥饿的滋味,如在炼狱。三天之后,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几乎失去意识。
从柴房被放出来我大病一场,无人过问,任由我自生自灭。
两个月,噩梦一样的生活,我以为快要熬到尽头,谁知她仍旧不肯放过我。
山风猎猎,从崖下吹过,衣袖翻飞。我死死扣住一块突出的岩石,指尖通红骨节泛白,身体荡在山风里,下面是不见底的深渊。
我与索娅坐的马车突然失控,险险停在崖边,惊魂未定,背后被人用力一推,我整个人翻出山崖。
“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么?”索娅跳出马车站到崖边,垂眼看我:“我恨你,我也不知道恨你什么,就是恨不得把你撕碎吞下肚去。”
大地震动传来马蹄狂奔之声,索娅面色一凛,飞快地瞥一眼身后,忽而冲我嫣然一笑,竟然纵身跳下山崖,准确地抓住一块石头挂在我旁边。
我心中惊讶,原来她竟然有些身手。一道白影飞身下马,越过马车扑到崖边。吕云声看我俩一眼,毫不迟疑地伸手抓住索娅。
我已经到达极限,终于脱了手。身子猛坠了一下竟戛然而止,我睁开眼睛,身下深渊让我一阵目眩,抬起头一只修长的手抓着我的手腕,吕云声一手拉着索娅,一手拉着我。
“云声,是她推我的!”索娅歇斯底里地哭喊:“岳露晚,你太恶毒了,你竟然想要我死,你这个疯子!”
吕云声趴在崖上无处借力,勉强拉住俩个人,脸憋得发青,手里的两只手腕依然在下滑。
他看向我,眉心越蹙越紧:“我知你喜欢我,可你为何心肠如此恶毒?我真后悔当初被你美貌所迷,让你一再伤害我心爱之人。”
他的话说得清晰有力,浩浩山风也吹不散,字字句句敲进我心里。山风吹过眼底,干涩得发疼。我知道我要死了,意外的没有恐惧。忽然很不甘心,我将视线钉进他眼里,一字一句地问他:“我没有推她,你可信我?”
山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刮疼了脸颊,身体急速坠落,快得我只来得及看一眼天空。真蓝,蓝得像七岁时,邻居小哥哥送给我的琉璃珠。小时候极喜欢的,时时刻刻握在手里,长大之后,看多了好东西,就将它抛在脑后。我把它放在哪儿了?不记得了。
最终也没有得到回答,不过不重要了。
吕云声,你把我放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