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兰庭悠悠转醒,楚殷心里好似堵了一团棉花,别过头淡淡地道:“感觉怎么样?死不死的了?”
燕兰庭微微笑了笑,拉住她的手,“还好……你还在。”
楚殷嫌恶地打落他的手,“别碰我,也别跟我在这里笑嘻嘻的,我恨不得杀了你泄愤,只是你死了,我恐怕也离死不远了,所以才暂且留你一条性命。”
燕兰庭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手心和手腕的伤口都已经被重新包扎好了,他轻声道了声多谢。
楚殷站起身,“我只是不想欠你的情而已!你给棉棉的药中搀着你的血做什么?”
“我服食过火炎精华,血液中有残留药性。”
“难道那火炎精华不能将人彻底治好么?为什么你的病还会发作?”
“你别担心,棉棉以后不会再发作。”
“那你是怎么回事?”
“想来是近几日忧虑过甚,又失血过多……兼一时心急,才会如此。”
楚殷狠狠瞥了他一眼,“你心急什么,反正我与你是分了!”
燕兰庭一愣,皱眉道:“阿楚……”
“好了!先不说这件事,眼下要紧的是我们能不能逃出去。皇上要杀我们,你也知道了。”
“我早已换过了随行的侍卫,这里的三千侍卫,皆是我的亲信,你放心。”
楚殷皱了皱眉,对啊!皇上要杀她,定然会在侍卫当中动手脚,她之前怎么没想到。
她咳嗽了几声:“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一路上不会遇到问题?”
“不会。”
楚殷“哦”了一声,放下心,想起傍晚时还命令他弃官道走小路,总感觉有点失面子,原来他早就有了对策。
燕兰庭拉住她的手:“或许会有一些小刺客晚上来偷袭,你只需要跟在我身侧……”
“我才不要跟在你身侧……”
“那我跟着你身侧也行。”
楚殷发现,这位大楚三王爷,不仅骗术高超,还十分还厚颜无耻。“哼,事到如今,自然你想怎么摆弄我就怎么摆弄我,不过我提前说,别想让我给你好脸色,你个大骗子!”
“我是大骗子,要怎么撒气都随你,只现在还是在大燕国境,别自己单独行动。”
楚殷见他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心中微动,却嘴硬道:“以后跟我说话别这么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本宫实在受不起!”
燕兰庭被她折磨的心都碎了。
她可能不知道,大燕京城最著名的勾栏中,有多少女子盼望三王爷能瞧自己一眼。
如今楚殷,实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走过去躺在燕兰庭的榻上,闭上眼睛睡觉,燕兰庭边坐在床沿看着她,修眉微皱,心中实在是愧疚至极。
不该骗她的,可他一开始没有将事情说开的勇气。就好像四年前不该放任她不管,可他一开始只觉得不该继续错下去。
一直都是他在做决定,从来没问过她的意思。
楚殷睁开眼睛,她的眼眶红了,“燕兰庭,我的棉棉还在皇宫,我逃不掉了。就算以后回到宫里,皇上还是会想方设法地杀我。”
燕兰庭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等咱们到了大楚的境内,我会让你见到棉棉的。”
楚殷双眼一亮,颤声道:“真……你说的是真的?”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这一次,我不骗你。”
楚殷抽了抽鼻子,“棉棉从来没离开我一天,今夜不知他睡得好不好,你要怎么才能把他带出来,会不会伤到他?”
“不会的,母后会护棉棉周全,你放心。”
五日后,车队出燕入楚,进入襄阳城。
路上果然没有刺客聒噪,不过楚殷对燕兰庭总是淡淡地,就算晚上同住,也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她的另一个毛病是,气性十分的大,气量十分的小。
总是长公主有太多的毛病,可架不住人家三王爷喜欢,甘愿受虐。
在雍和楼的分店,楚殷看到了周嬷嬷和小棉棉。在厢房里,她搂着棉棉一个劲地亲,将头埋在棉棉的小小胸脯哭个不停。
棉棉乖巧地捧着楚殷的脸给擦她眼泪,“麻麻不哭。”
燕兰庭看着棉棉和楚殷,那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女人。
他忍不住“趁机”将母子两人搂在怀里,楚殷是哭了好一会才发现又被占了便宜,她一脚狠狠踩在燕兰庭的靴子上,“放开我们娘俩!这里是大楚境内,你胆敢对我不敬?”
燕兰庭揉了揉太阳穴,过河拆桥,大约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