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连下了几天暴雨。
乌云压顶,狂风夹杂着大大的水珠倾盆而下。
雷声低低的在云层中间轰隆响起,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一瞬息照亮了养心殿外的玄衣少年。
少年横跨过养心殿的门槛。
他身子高大挺拔,眉目间没有一丝表情,微扬的下巴肌肉绷紧,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威慑的寒意。
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暗藏在瞳孔之下的是交错的猩红杀意。
他左手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那头颅被一刀割破,滴答滴答的滴着血,溅了一路的血迹。
他右手执着利剑,发着寒光的剑尖落在地面上,随着他的步伐,发出了尖锐、刺耳的死亡之声,回响在宁静的宫殿内。
养心殿门口的锦衣卫、宫人们纷纷跪着,瑟瑟发抖,如履薄冰,头也不敢抬。
他们知道,今夜过后,这紫禁城要易主了。
养心殿内的老皇帝坐在龙椅上,似乎早已预料到篡位的这一幕。
只是,老皇帝没料到,少年手中竟然提着一颗头颅。
少年停下脚步。
那头颅像垃圾一样被扔落在地上。
老皇帝死死的盯着那颗淌着血的头颅。
少年抬起赤红的眼眸,轻轻一踢,把头颅当成皮球一样,一脚踢到老皇帝面前。
那滚落的脑袋,血痕跟泥泞把人脸弄得脏乱无比,却依稀可见那脑袋上扭曲狰狞的人脸。
是老皇帝最宠爱的长子,魏弘博的脑袋。
老皇帝脸色发青,怒目圆睁:“魏洐之,你……你大逆不道……你竟敢弑兄?那可是你皇兄啊!”
魏洐之低低冷笑,笑声里透着讥讽。
“父皇当初纵容他派杀手去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
“一派胡言!你皇兄何曾做过这种事?”
“是吗?”
魏洐之唇边缓缓绽出一丝笑,面露嘲讽:“北疆之战,裴将军遇险,早一个月就已经向朝廷求助了,而军机信笺被大皇兄截下了,只因为裴将军是我恩师,尔等私仇,大皇兄就置我朝十万将士生死不顾。这件事情父皇知道吧?”
老皇帝艰难吐字:“这事你皇兄处理不当,可罪不至死!”
“我前往北疆,只为救出恩师,救出东魏将士,而他魏弘博做了什么,派杀手前往北疆,与蛮子勾结,只为杀我。”
“我生死未卜,魏弘博不顾兄弟情义,羞辱我未过门的妻子,逼她跳崖自缢。”
魏洐之眼神阴鸷,染了惨重的戾气。
声音如同冬日寒冰,浸骨冷意,一字一顿的问:“那敢问父皇,我又何罪之有,必须承受这一切?”
“就因为这些,你杀了你的手足!”
魏洐之轻笑:“这些,在父皇眼里,是否不值一提?我恩师,我妻子,十万将士,包括我,都比不过一个魏弘博?”
“魏洐之!”
“可父王不值一提的东西,在我看来,却比我生命还要珍贵。”
老皇帝瞳孔放大,捂住心口,喘着粗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魏洐之锋锐的目光盯着老皇帝的脸,俊脸顷刻间掀起惊涛骇浪。
冷声道:“父皇,这个江山,现在是你拱手相让,还是我亲自动手?”
老皇帝瞪着他:“你敢!?来人!来人!护驾!”
可任老皇帝如何叫喊,守在外面的锦衣卫愣是一动不动,没有宫人敢踏进养心殿一步。
老皇帝身子软了下来,倒在龙椅上,他意识到,这个他从来不在意,不放在眼里的四儿子,此刻是真的要夺了他的龙位。
“父皇,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孽子!孽子啊!”
魏洐之懒懒的抬起眼皮,眼眸蕴藏杀机。
他的耐性有限,手中的利剑像是出了鞘般,下一瞬抵在了老皇帝的喉咙上。
“魏洐之,你敢杀朕?朕可是你父皇啊!”
“呵呵,这个时候认我这个儿子了?可惜,太迟了……”
冰凉的剑尖抵住血管,让老皇帝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咽一下口水,都有可能被割破喉咙。
魏洐之眸子危险的眯了眯,脸上煞气极重,几乎失控到恐怖狰狞。
“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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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魏易主,新帝上位。
最害怕的莫过于姜学文,魏弘博的头颅在京城门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