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和魏洐之。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一旦这种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产生,姜怜衣的脑子就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
她盯着魏洐之的脸看。
两人性格,长相,成长环境完全不一样,甚至来自于不同的国度,一点能牵扯上的关系都没有。
而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与自己相识。
她是他们两个人唯一的连接点。
姜怜衣垂眸,视线落在了魏洐之的手上,退烧之后,他的掌心愈渐微凉,这双手给她的感觉与沈临完全不一样。
沈临是温暖又热烈的,如同太阳般的发光发热。
而魏洐之是冰冷的,像是冰窟里的寒刃,毫无温度。
姜怜衣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本来沈临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就很不合理,现在多了一个魏洐之。
她自恃有点小聪明,可遇上这种离奇的事情,却是思前想后都无解。
姜怜衣就这么看着魏洐之说了一夜的胡话,终于到了天亮。
直到牧辽突然跳了起来。
姜怜衣错愕的回头看了一眼牧辽,牧辽还处于懵圈的状态,挠了挠头,手中紧握着宝剑,憨笑了一下。
“姜姑娘,我睡死了。本来应当起来跟你换夜的。”
姜怜衣没放在心上,安慰道:“没事,我也不困。”
牧辽走了过来,就瞧见自家主子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还紧紧的握着姜怜衣的手,愣了一下。
“殿下他……”
“昨夜发烧了,说胡话呢。”
她想抽开手,却是抽也抽不动,魏洐之现在是不说胡说了,但是依旧昏迷不醒。
牧辽就着冷水擦了下脸,然后说:“我去准备马车,我们即刻出发。”
“不是说援兵今早到吗?不等一等?”
“不等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细作了,殿下如今这样,我是谁也信不过!”
“那行,我这边随时能走。”
姜怜衣点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魏洐之的魔爪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牧辽去了楼下买了点烧饼和干粮准备带着路上吃,紧接着趁着人少,将魏洐之弄上了马车。
太阳升起的时候,马车匆匆出了城,往京城方向驶去。
姜怜衣咬了一口饼,细嚼慢咽了起来,时不时的盯着魏洐之的脸看,心绪复杂。
“咳咳……”
魏洐之突然睁开眼眸,双唇微张,咳了几声。
姜怜衣连忙将手上最后一口饼咽下去,紧张的扶住他,“殿下,要不要喝点水?”
他咳嗽声逐渐微弱,点了点头。
姜怜衣取出水囊,喂到他嘴边,小饮了一口水后,魏洐之神色似乎缓了过来。
“殿下感觉如何?”
他喉间干涩,嗓音沙哑:“死不了。”
“要吃点东西吗?”
他摇摇头,重新阖上眼,俊脸上带着难言的病弱感,却又不失仪态。
姜怜衣盯着他怔了一下。
男人闭着眼,却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懒懒的开口:“盯着孤作甚,孤脸上有东西吗?”
“殿下可还记得昨夜做的什么梦吗?”
魏洐之顿了下,缓缓睁开眼眸,“孤昨夜做梦了?”
姜怜衣小心翼翼抬眼观察他,见他神色平静,似乎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您昨夜一直说胡话。”
“不记得了。”他淡声道,似乎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又重新闭上了眼眸。
姜怜衣沉默了一下。
三人赶了几日马车,终于抵达京城,魏洐之的状态似乎有些好转,但是毒性未解,全靠他自己的内力控制住。
进京当天,姜怜衣被安排入住东宫。
庭院深深,粉墙环绕,却令人有种无力的压迫感,姜怜衣不知此生能否再从此殿院里走出去,心生悲悯。
她被安顿住在偏殿里,因是太子殿下亲自带回来的,宫中女眷对她十分好奇。
毕竟姜怜衣是魏洐之当上太子之位后,第一个带回宫中的女眷,而且这姑娘身世还有点来路不明,只道是从扬州城里来的平民之女。
一时间,闲言碎语,流言蜚语都扑着她来。
安排侍奉她的宫女名唤秋儿,是个颇为机灵的丫头,只因为姜怜衣人好相处,于是忠心耿耿,为了姜怜衣多次为那些流言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