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歧眼看着智脑已经被忽悠住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就算线上数据库真的能筛选出符合条件的疑似嫌疑人和疑似受害者,还需要配合线下警力的抓捕和审问,花很多时间一一排除干扰项,才能找到正确的线索,慢慢收集足够的证据,把潜藏在神秘组织里的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而且每项全新的科学技术研发都是需要投入重金支持的。
神秘组织背后肯定也有稳定的幕后金主给他们资金援助,才能有足够的资金执行这个科研计划,甚至买通关键岗位的人手,才能诱骗实验体乖乖跟他们走。
这背后一系列的事情都是环环相扣的,拔出萝卜带出泥,非常难以处理。
总而言之,哪怕有智脑的配合,畅通无阻的网络,也不可能只靠温歧说几句话,提供一点思路,就立刻抓捕到犯人归案。
所以温歧打算脱身离去了。
他告诉智脑:“我已经在基因筛查室耽搁很久了,再不出去,我估计等在外面的雄保会专员要起疑心,想办法打听情况,很容易导致节外生枝,走漏风声。”
作为生命科学院的主控智脑,温歧眼前的全息投影只是主控智脑的分身之一。
它的职业范畴,让它更在乎和闻所未闻的全新基因修复技术相关的事务。
现在已经有了更优先级的任务等它处理,温歧的基因筛查任务已经结束,身上疑点也大致弄清楚了缘由,智脑自然没有继续阻拦的理由。
但他还是提了个问题:“事关温斯顿一家的性命,作为家里唯一的后裔,你不想第一时间知道都有哪些嫌疑犯吗?”
温歧有些意外,非人的智脑居然会提出这样一个充满人性审判的问题。
他沉吟了一下,才谨慎的回答道:“我一贯要求自己严守不知全貌,不予置评的道德底线。
我不想在尚未查清楚事实真相的情况下,对某些有嫌疑的虫族心怀愤懑。
甚至一想起来就夜不能寐,深恶痛绝。如果最后证明他们是无辜的,那我不是浪费感情,贻笑大方吗?”
智脑判断温歧这番说辞站的住脚,符合虫性,终于默许了温歧的合理要求,打开了大门,允许他自行离开。
总算可以脱离了超现代化的银白色全息实景空间,温歧迫不及待的摘下潜水镜样式的头显,放在门口的回收箱里,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置身于充满复古气息的访客接待室,温歧悬了很久的心才终于安稳的落下。
坐在沙发上等了太久,已经开始坐不住了,自发站起来,来回踱步活动身子的郑伟看到温歧脸上尚未来得及遮掩,惊魂咋定的表情,咯噔了一下,心也跟着重重一跳。
郑伟知道这个地方处处都有智脑的监控,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他按捺住想要立刻打听基因筛查的具体情况和详细结果的想法,故意对温歧的反应装作熟视无睹的样子,招呼他随自己离开。
温歧自然求之不得,从善如流的跟在郑伟后面,原路返回,离开生命科学院,走到停机坪,登上了郑伟的全封闭式高档悬浮车。
这是雄保会给高级专员标配的公车,安全性和私密性都比林飒的个人飞行器高出好几个水准,更适合进行私密的谈话。
两个人因为薄熙,关系已经很是亲近,郑伟说话的口气也不再公事公办。
他关切的问询温歧是否顺利得到亲人的消息,为什么在里面待了这么久才出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温歧没有被智脑警告,不准把所有事透露给雄保会工作人员,自然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郑伟大吃一惊,事关用g级雄虫做基因修复活体实验这么耸人听闻的大事,这么多年,雄保会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毫无察觉。
而且里面已经牵涉了温斯顿一家的虫命,没被发现的其他实验体背后还不知道牵涉多少条性命,雄保会可谓是严重失职。
虫帝可能会雷霆震怒,严肃追责,一旦动起真格来,雄保会好些高层都得丢官去职,下面也免不了因为连坐,派系斗争,发生很大的人事变动。
这件事情引发的连锁反应非常可怕,雄保会从上到下都得经历一次大洗牌,大换血,杀伤力不亚于一次7级以上大地震。
但是郑伟因为温歧的关系,不仅无过,反倒有功,官职一定可以升一升。
而亲自指派他负责和温歧谈判的高层应该可以因祸得福,在这次风暴中占据绝对优势,攫取到这次自上而下的权力洗牌过程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