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雪绪,看清她按在自己心口那只冰冷却异常稳定的手,以及那双紫眸深处难以掩饰的、尚未褪去的急迫时,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暖意,如同初春破冰的溪流,缓缓在她眼底漾开。
她动了动干裂的唇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
“…好…霸道…的…天道…大人…”
明明是抱怨的话,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劫后余生的依赖与…一丝极淡的撒娇意味。
,!
清川雪绪按在她心口的手微微一顿。指尖传来的,是对方微弱却顽强的心跳,以及那层粉白柔光温顺地接纳了她的力量、缓缓流转的触感。她看着星野知夏眼中那抹微弱却真实的暖意,心头那陌生的酸涩感再次翻涌,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悸动?
她移开了视线,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那份亘古不变的冰寒,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
“…闭嘴…省点力气。”
星野知夏看着她微微别开的侧脸,那完美冰冷的线条似乎也柔和了那么一丝丝?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被更深的疲惫淹没。她顺从地不再说话,只是将头轻轻靠在清川雪绪的颈窝,汲取着那一点微凉的、却让她无比安心的气息。环抱着对方腰肢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两人就这样在温暖的光之海洋中静静悬浮着,如同宇宙子宫中相互依偎的胚胎。清川雪绪的手依旧按在星野知夏心口,维持着力量的输出与引导。粉白与银紫的光芒在两人之间无声流转、交融,形成一个小小的、静谧的能量循环,对抗着断剑的侵蚀,也缓慢地汲取着周围新生的宇宙能量,滋养着彼此残破的身躯。
时间,在这新生的宇宙核心,失去了固有的刻度。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千年。清川雪绪胸口的钝痛似乎减轻了一些,核心处那些顽固的黑色毒丝被新生能量冲刷净化的速度明显加快。而星野知夏的气息也终于不再那么微弱得令人心惊,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稳定了下来。
“清川…”星野知夏忽然低低地开口,打破了长久的寂静。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了不少。
清川雪绪没有回应,只是紫眸微垂,示意她在听。
“你的‘秩序’…”星野知夏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一丝复杂的情绪,“…现在…还重要吗?”
清川雪绪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秩序?那个她曾奉为圭臬、不惜亲手毁灭眼前之人也要维护的冰冷铁律?
她垂眸,看着自己按在对方心口的手。那代表着天道权柄的手,此刻却在维系着一个“噬道者”的生命。她的视线掠过星野知夏心口那半截自己刺入的断剑,掠过对方苍白疲惫却带着一丝暖意的脸庞,最后落向周围这片瑰丽、变幻、充满无限可能却毫无既定轨迹可言的新生宇宙。
这里没有固定的星辰轨迹,没有预设的生灭法则。亿万道能量流自由地奔涌、碰撞、融合、湮灭,又在湮灭中诞生出全新的、无法预测的形态。没有所谓的“正确”轨迹,只有永恒流淌的“变化”本身。
她一直守护的秩序,在这个新生的世界里,显得如此苍白、可笑,甚至…多余。
一丝真正的茫然,浮现在清川雪绪那双深邃的紫眸深处。万载不移的信念根基,在旧世界的废墟和新世界的混沌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的裂痕。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那个曾经可以脱口而出、代表着绝对真理的答案,此刻却沉重得无法说出口。
看着她眼中那清晰的茫然与挣扎,星野知夏金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心疼,还有一丝尘埃落定般的复杂释然。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疲惫与温柔:
“算了…不重要了…”
她努力抬起那只没有被清川雪绪按住的、尚能动弹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微微的颤抖,覆上了清川雪绪按在她心口的那只手背。
冰凉与微温相触。
“现在…”星野知夏的声音很轻,如同梦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清晰地传入清川雪绪的耳中,也仿佛在她动摇的心湖投下一颗定海神针,“…你…更重要。”
你…更重要。
不是秩序,不是天道,不是冰冷的法则。
是“你”。
清川雪绪的紫眸猛地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最深处轰然炸开,将那最后一丝冰冷的壁垒彻底粉碎!一股汹涌的、滚烫的洪流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茫然与挣扎!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