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的疲惫,“我比任何人都想。”她的目光掠过林风,投向石室唯一的窄窗外。窗外,是归墟秘境那永恒不变的、幽光迷离的虚假“星河”,倒映在下方深紫色的死寂海面上。
“但有些真相,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绝望。知道它,只会加速崩溃的到来。”她将手中的《归墟启录》轻轻合上,冰冷的书卷在她手中仿佛有千钧之重。“这书卷,我会看。但它的内容,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8′1~k!s.w?.^c!o?m¢尤其是……”她顿了顿,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房间中央那株静静散发着波动的暗蓝珊瑚,“……尤其是玄机阁的人。”
林风张了张嘴,还想争辩什么,但看着范书涵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写满了不容置疑的疲惫的脸,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满腔的失落和不甘,转身大步离开了冰冷的珊瑚塔顶。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塔内回响,渐渐远去。
石室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海风穿过珊瑚孔洞的呜咽。
范书涵依旧跪坐在原地,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那卷冰冷的《归墟启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砸落在墨蓝色的书封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她猛地抬手,用宽大的素白衣袖狠狠擦过脸颊。再抬起脸时,除了眼尾一丝微不可察的红痕,所有软弱的痕迹都已消失。只剩下祭司应有的、冰封般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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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走到那株暗蓝珊瑚前。珊瑚尖端的冷光映在她深黑的眸子里,如同寒夜中的两点星火。
“是啊……比死亡更绝望。”她对着珊瑚低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消散的风,“可有些路,明知是绝路,也只能走下去……因为,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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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一种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悸动开始从归墟的极深处传来,如同沉睡亿万年的巨兽在翻身。最初只是极其微弱的地脉震颤,几乎难以察觉。但很快,震颤的频率和强度都在急剧增加。
轰隆——!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归墟秘境虚假的安宁。整个空间剧烈地晃动起来!穹顶之上,那些镶嵌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巨大发光珊瑚和夜明珠,在猛烈的摇晃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光芒剧烈地明灭闪烁。无数细小的碎石和珊瑚碎屑簌簌落下,砸在下方的紫色海水中,激起混乱的涟漪。
“怎么回事?!”
“地龙翻身了!秘境要塌了!”
“快跑啊!”
栖息在巨大礁岩岛屿上的海民们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人们尖叫着,推搡着,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狭窄崎岖的石道上乱撞。孩童的哭喊声、妇女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声混杂在一起。有人失足跌入冰冷的海水,扑腾着求救,却被混乱的人流踩踏而过。
混乱的中心,是秘境最坚固的中央区域。玄机阁主——一个身材高瘦、面容阴鸷、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在一众心腹的簇拥下,站在一块凸起的黑岩上。他死死盯着剧烈波动的紫色海面,脸色铁青。每一次剧烈的震颤传来,他的嘴角就抽搐一下。
“废物!全是废物!”他猛地挥袖,一道凌厉的气劲将身旁一块磨盘大的礁石击得粉碎,“不是让你们日夜加固阵眼吗?怎么还会这样?!范书涵呢?她人在哪里?!”
“阁主!大祭司……大祭司在珊瑚塔顶!”一个心腹捂着被碎石划伤的脸颊,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塔顶的禁制……太强了!”
“哼!”玄机阁主眼中戾气一闪,“装神弄鬼!她不是能令枯海生花吗?不是救世主吗?现在秘境根基动摇,她躲在塔里做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混乱奔逃、如同末日来临的人群,眼神深处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和算计。“去!把人都给我驱赶到西区高地!告诉他们,只有抱团死守,才能活命!快去!”
心腹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冲下岩石,驱赶着混乱的人群向西区涌去。玄机阁主看着下方如同蚂蚁般被驱赶的人群,又抬头望向远处那座在剧烈震动中依旧沉默矗立的黑色珊瑚塔,眼神阴晴不定。
“范书涵……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归墟……还守得住吗?”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悬挂的一枚龟甲法器,那龟甲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就在整个秘境陷入绝望的混乱,玄机阁主疑心四起之时,一个清冷、疲惫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如同定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