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被扒光了毛的落水鸡!测灵碑?哼,那点可怜的灰气,简直是对测灵碑的侮辱!”
另一个女声咯咯地笑着附和:“就是就是!清雪姐,你当时还去扶他,可真是委屈你了!那种废物,沾一下都嫌晦气!”
“委屈?”苏清雪轻哼一声,语气里满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你懂什么?我就是要让全苍云城的人都看着,我苏清雪,苏家的明珠,是如何‘有情有义’地对待这个废物未婚夫的!有他这块又臭又硬的垫脚石在下面衬着,我的名声,我的身价,才能抬得更高!这废物,也就剩这点用处了。”
!她顿了顿,笑声更添几分刻薄:“他爹娘死得早,自己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夜家那些老东西,早就想把他扫地出门了。我只要再等等,等时机成熟,不用我开口,夜家自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到时候,谁还能说我苏清雪半句不是?我啊,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还是那个苍云城最耀眼的苏家大小姐!”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夜辰语的心上。白日里演武场上的屈辱,臂弯处残留的刺痛,与此刻这背后捅来的冰冷毒刃交织在一起,瞬间将他最后一点微弱的幻想和自欺欺人,彻底焚毁殆尽!
原来,所有的温柔关切,都是精心编织的陷阱!原来,他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作为一块衬托她“高贵善良”的垫脚石!
一股狂暴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猛地从夜辰语的心底最深处炸开!那不是绝望的灰烬,而是被彻底践踏尊严后,玉石俱焚般的暴烈!血液在僵冷的血管里轰然奔涌,撞击着耳膜,发出擂鼓般的巨响。他死死咬住下唇,铁锈般的腥甜瞬间弥漫口腔,才勉强压制住喉咙里那一声濒临爆发的野兽般的嘶吼。
他猛地转身,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跌跌撞撞地冲出回廊,冲进更深的、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夜家的高墙、熟悉的庭院、那些投射着冷漠与嘲弄目光的窗棂……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身后飞速褪色、扭曲、崩塌!
他只想逃离!逃离这个将他视作尘埃的家族,逃离那个将他尊严踩在脚下反复蹂躏的女人!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牢笼!
城门守卫惊愕地看着一个状若疯魔的身影在深夜里狂奔而出,还未来得及喝问,那身影已如离弦之箭,消失在城外莽莽的黑暗山林之中。
山林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草木腐败的气息,像刀子一样刮过夜辰语的脸颊。他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肺叶像破风箱般拉响,双腿沉重如灌铅,才一个踉跄,重重摔在一处布满湿滑苔藓的陡坡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尖锐的碎石和枯枝划破衣袍,在皮肤上留下火辣辣的痛楚。
翻滚终于停止,他仰面躺在冰冷的泥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头顶是浓密树冠切割出的破碎夜空,几点疏星冷漠地俯视着大地。极度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看书屋 冕沸阅读
为什么?凭什么?
不甘和愤怒的岩浆在胸腔里沸腾、冲撞,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炸裂开来。他猛地抬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一拳砸在身旁湿冷的岩石上!
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灰色的石面。钻心的剧痛传来,却奇异地压过了心底那焚心蚀骨的绝望。
就在这剧痛和鲜血的刺激下,他身下压着的一块不起眼的、半埋在腐叶中的暗青色石头,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感,毫无征兆地穿透冰冷的泥土和岩石,直接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这悸动古老、苍茫,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威压,却又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的……呼唤?
夜辰语浑身一震,被这突如其来的奇异感觉惊得忘记了疼痛和愤怒。他挣扎着坐起身,不顾手掌淋漓的鲜血和浑身的酸痛,凭着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牵引,双手疯狂地扒开身下厚厚的腐叶和湿冷的泥土。
指尖很快触碰到坚硬冰冷的石面。他动作更急,不顾指尖被磨破的刺痛,拼命地挖掘。泥土和碎石被刨开,一块巴掌大小、造型古朴怪异的暗青色石盒显露出来。石盒表面布满了玄奥莫测的纹路,似星辰流转,又似神魔咆哮,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烁着幽邃的光泽。
石盒没有锁扣,严丝合缝,仿佛天生一体。夜辰语双手颤抖地捧起它,那股源自灵魂的悸动感瞬间强烈了百倍!仿佛这石盒就是他失落已久的一部分!
几乎是本能地,他布满血污的手指,抚过石盒表面那些复杂神秘的纹路。就在指尖触碰到中心一个微不可查的凹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