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寻闻言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没由来地联想到游历各个世界凡人传颂死神的篇章。

有人奉她为救世主，有人将她视作灭世神。

她是善的化身，她是恶的化身。

至洁乃至邪，死亡是新生的摇篮。对立的矛盾与冲突在她身上完美地融为一体。

真是可怕。三界都没有再能复制，独一份的存在，她的成长经历太特殊了。

“我管不着你俩的事。戏看完了，我走了。”叶归寻不予评价，她向安娜摆摆手，转身便走了。

安娜知道她的性格，也不强留，客气地开口：“慢走。”

她望下底下一群“傀儡”，像给机器输送指令一样将早已想好的话术灌到他们脑海里。

等做完这个一切后，安娜給所有人松绑，他们的双目逐渐恢复了聚焦，仿佛只是不小心走神了。

他们像是看不到彼此一样，神色如常地向外走去，奔赴再也回不了头的道路。

临都守卫战十七日，临都原守军，加上二十一位皇室成员，全部以身殉国。

兵尽粮绝，打的十分有骨气，就算换作别的硬骨头也早就开门投降了。

令那铎没想到的是，南齐触底反弹，堪称置死地于后生，每个人仇恨的火终于被彻底点燃了。

全城965321人，除了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幼儿，全部身披战甲上了战场。不会用了武器的，拿着自家的菜刀砍柴刀也敢上阵。

在那铎看来南齐人简直是不自量力，上了战场，他改变了想法，南齐人是彻彻底底地神志不清上头了，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孙武威作为将领带头冲锋，凭着人多的优势硬生生冲破了阵型，横冲直撞，连斩数百人。

他的英勇鼓足了将士们的士气。

“冲——”

城墙上的鼓声愈发高亢，如同雨点一般密集地落下。

巨石从临都城内的投石机发射，高空坠落，砸起人来不分敌我，一砸一个深坑，成了一片掺和着血的肉泥，大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气势。

“——杀啊！”好不容易以极大的代价打回优势，临都临时组建的守军当真是红了眼，高举武器不顾死活地向敌军拼杀而去。

女真人连天高强度地战斗，摇摇欲坠的军心在此刻终于散了。有不少人神色慌张地骑着马往回跑，连连踩死了十几个正在作战的士兵。

“我看谁敢退！”那铎长枪倒转，对准自己人，连连斩杀好几个人，才让已经散了的军心勉强凝聚起一点。

他们是真的怕了，但不战会死的更惨，只好硬着头皮上，但在孙武威的压制，还有阵型的优势下，他们讨不了好。

女真人今日战役也是损失惨重，灰溜溜地就撤了。孙武威丝毫没有乘胜追击的想法，立刻让所有士兵回城内休息调整。

临都守卫战整整十七日，他们终于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们赢了，却又输的彻底。

九万多人出城，最终回来的却不到四万人，牺牲极其惨重。

甚至在打完仗以后，侥幸活下来的士兵只能喝几口稀饭。

他们失去了家人，朋友，爱人，悲伤在所难免，但不会像之前一样绝望。

安娜见到了那位少女的父母，并将遗言如实转告。

夫妻俩年过古稀，本就是老来得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他们相拥而泣，悲悖不已。

那孩子平日里吃斋念佛，连只鸡都没杀过，真是苦了她了。

安娜体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温声安慰了他们几句。

谁知那位老妇抹了一把眼泪，她将已经佝偻的腰挺得笔直，神色悲伤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种宽慰和深深的自豪：“安大夫，我的女儿为南齐奉献了最高的价值，是吗？”

安娜一怔，随即点点头：“她是个了不起的战士。”

“谢谢您，安大夫，为国捐躯是我们一家至高无上的荣耀。”老者向安娜深深鞠躬表示敬意。

夫妻俩商量着给女儿立座衣冠冢，安娜不打扰，便转身离开了。

信仰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甚至能让人漠视个体的情感与意志，将一切奉献给集体，从而获得深深的自豪感，来满足个人需求。

火被点燃以后，就不是点火者再能控制的了。

安娜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但阴差阳错也让她计划的进程加快了，不是吗？

孙武威在城中找了大半天才找到安娜，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