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调息了片刻。
她是习武之人,一个晚上不睡算不上什么,只是身边还有一个小拖油瓶,要是自己连着一天一夜赶路,安娜可能会去掉半条命。
六百万两银子她还不想损失。
不久之后,蓝芩悦耳边传来一阵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她睁开眼睛,神色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可能把这辈子少得可怜的同理心都给了面前这个少女。蓝芩悦把安娜抱上床,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安娜眉毛揪成了一团,淡淡的草药味让她感到很安心,又睡熟了。
蓝芩悦便没再理会,她手捧一本医书,拿开书签又开始翻阅起来。
没过多久,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若不是蓝苓悦听觉灵敏根本注意不到。她眉头一皱,放下了医书。
窗边滚进来一个木筒,迷烟散开,安娜立刻睁开眼,目光一瞬间如刀剑出鞘般锐利,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现在自己身处何地。
安娜向蓝芩悦投去了个疑问的眼神,她取下腰间的佩剑道:“安心睡,我去解决。”
看在安娜卖力地收拾屋子的份上,给她睡个好觉,也省的路上累到了她又要费心思照顾她。
安娜也是心大,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睫毛微微翕动,很听话地两眼一闭,两耳不闻窗外事,心安理得躺下,翻个身继续睡觉。
“老大,我都看见了,两个水灵灵的富家小姐,极品,绝对是极品!”
“让临都的官老爷交银子换人,捞笔大的,娘的,这年头丢我们在这穷山僻壤里头吃苦,他们倒好……”
蓝芩悦从茅草屋走出来,她身材高挑,一袭白衣胜雪,尽管带着一副银色的假面,但还是把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看愣了,不由得齐齐呼吸一凝,噤了声。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蓝芩悦冷声道,“第一,现在消失在我眼前。第二,你们消失在世界上。”
一个满身横肉的男人提着弯刀走向蓝苓悦,他手臂上贯穿着长长的一条刀疤,凶神恶煞,要是一般的富家小姐早就被吓哭了。
“小娘子的身段不错啊,玩起来必定很爽。就是不知道你这小身板拿得起剑吗?”刀疤男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
后面的人哄笑成一团,目光直白地扫过蓝苓悦全身上下,毫不掩饰他们赤裸裸的恶意,就像在审视一件商品。
她最讨厌男人充满欲望和占有的眼神,蓝芩悦曾经被这种目光包围了三年,饱受折磨,自然是深恶痛绝。
蓝芩悦耐心告罄,神色一冷。没人见她如何抽出的剑,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寒光一闪,面前的刀疤男表情凝固,下一秒,他脑袋分家,头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她手上拿的剑形似短鞭,刀刃弯曲折叠,展开有三尺长,还在向下滴着鲜血。
为首的男子瞳孔地震,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开口:“老三?”
回应他的只有颈动脉喷涌而出的滚烫热血,男子神色惊恐万状。
虽然落草为寇,但是当了那么久的强盗也就是欺负欺负老弱病残,趁火打劫,他们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她杀了老三!”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句,把众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一行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不知道是谁先大喊了一句:“杀了这臭娘们,为老三报仇!”
人群沸腾起来,他们高举着弯刀冲上前,蓝芩悦的身形却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她手腕一抖,弯曲的剑鞭瞬间被拉直。
蓝芩悦如离弦之箭在人群中掠过,她身若游龙,剑鞭在手中飞舞的同时身体翻转腾空,犹如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她精确无误地避开了每一道对准自己的攻击。
她脚尖轻点,身体落地,背后已经是一片血泊,白衣却洁净如初。蓝芩悦没有回头,她清理了一下剑鞭,刀剑入鞘,径自向茅草屋走去。
蓝芩悦规定的作息时间一到安娜便睁开了眼睛。她略微惊讶:“醒了?”
“时间到了。”安娜起身,她垂下眸子,将身上的披风抖开理了理,披在蓝芩悦的肩上。
“届时夜间露水深重,江南疫病盛行,请门主多保重身体。”安娜埋下头,认真地整理着披风,手指灵活,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蓝芩悦不可觉察的勾了勾唇角,她碰了一下胸口处的蝴蝶结,不置可否:“不必多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