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谈理想,虽然,这条政策有不足之处,但大体的思路是对的,白璧微瑕。”
徐晟笑:“谢家的小公子,年纪轻轻,有将相之才。”
陆绫姬屏气凝神,在屏风后面听着,她鲜少见徐晟这样夸奖一个人,她忍不住,从屏风后面探出头,看见那个半高的小人,却足见老成。
蝉鸣聒噪,一声声的,一阵阵的热浪席卷着整个屋子,树影斑驳,有几只雀鸟,是蓝灰的羽毛,碧绿的眼睛,从窗外飞了进来,绕了一圈,最终停在屏风上,然后姗姗飞走。徐晟似乎看见了她,又似乎没看见,只是身子往左边倾了一些,陆绫姬吓得缩回屏风后面,半晌,想了想,不对,自己光明正大的学,为何怕他。
思及此处,又将身子伸了出来。
日光打偏,映在屏风上,屏风上画着一座山,山下人家,一棵桂,桂上明月,一片云,云中飞鸟,还有捣药玉兔,只差一只嫦娥了。
陆绫姬缓缓将身子放正,与屏风融为一体,正巧在山间与月下的空白,整个屏风恒添妙笔,她像是嫦娥,只是比例不合适,有些太大了,显得整个屏风不协调。
谢长遥歪头看了一会,笑。
徐晟问他,笑什么?
他没说话,心里嘀咕:“屏风上长了嫦娥。”
谢长遥是京都一辈中,年纪最小的,却是最老成的,他的老成是一种持重,稳重,而不是像宁元卿一般的老谋深算,谢小公子温润的不像话,从不对人赤眉红眼,人也好,从不算计,徐晟这一遭,将谢小公子夸上了天,谢小公子却谦虚,若非在座诸位提点,自己恐怕也不能想的这么完满,还要谢谢在座诸位。
官宦子弟脸一红,没话说。
他们都知道,自己说的半天,究竟也只是些浮于表面的东西,真正的东西,还是谢长遥说的,只是谢长遥谦虚,说在座的诸位都是能人,他们也不好意思邀功,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徐晟陪着李无邕去蔼阳时,临走前,最不舍的,还是谢长遥这个孩子。
那天下午,陆绫姬走的晚,在路上,碰见了谢长遥。
谢长遥比陆绫姬小一些,具体小多少,陆绫姬不清楚,总是,是小。
谢长遥的书童背着书箱跟在谢长遥身后,问他:“公子,夫人在外头接你呢,你不急,走慢些——今晚还去萧家吗?”
谢长遥摆摆手:“去!去给燕池尝一尝,望雨居新出的糕点,我等会去买。”
书童调笑:“公子好记挂,日后,定能娶到萧家的小姐的。”
谢长遥人小鬼大,没说话,却笑的开心。
这事陆绫姬第一次听到萧燕池的名字。
萧家小姐。
她猜,那个女子一定美丽又温柔,让人喜欢。
她悄悄的躲在树后,看着渐行渐远的谢长遥,夕阳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长的,没有尽头。
日后,陆绫姬每次去学堂,总会躲在屏风后面,看一看今日的谢长遥,高了,矮了,胖了,瘦了,可是日复一日的看,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衣裳的颜色和头上绾发的簪子会有改变,除此之外,她没有看见他的任何变化。
直到徐晟跟着李无邕去了蔼阳
官学解散,陆绫姬再没有看到谢长遥,而她心里化不开的爱意,便成了最汹涌的波涛,倾泻而出,淹没了整个京都,世人皆是,赤璇公主陆绫姬,最爱谢小公子,爱的炙热,像是一团烧着的火。
陆绫姬对外界的评价不置可否。
她读不懂女人的矜持,也不明白为何女人需要矜持,所以,她张扬热烈的将自己的爱意变成世间最灿烂的东西,送给谢长遥,京都闺阁的女儿,爱慕谢长遥的不少,只是大都私底下托人说媒,让父母撮合,唯有陆绫姬,直白的,大胆的告诉所有人,她喜欢谢长遥。
谢长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看陆绫姬,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模样,两不相问。对于陆绫姬来说,似乎这一切没有很么不同。不过是一切从头,其实没有什么,走过的路再走一遍罢了。
七月初二,京都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京都时兴起了一种春桃簪花的妆容,敷上雪白铅粉,然后在两画上面魇,最后在脖颈出画上花钿。其实这种妆容在唐朝便时兴过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又想起了这一遭,带着京都的贵府官眷,施施然穿着素装,点一些面魇,活脱脱便是唐宫的仕女图,只是唐宫女子以胖为美,可现下的却多爱宋朝的纤细,束腰,裹胸,将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肉都勒起来。
陆绫姬不爱这种装扮,每至京都是新的东西,她总想方设法的避开,譬如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