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替你说。”
当年,许家落败,许珺鸾高嫁,事许家唯一的指望,而生为妹妹的宁许氏,则没有那么好的前程。当时江安一代的邹家老家主去世,邹家算不上什么大户,但是贵在有钱,许家便决定将许茗析嫁过去,至少老家住下去,有一笔不菲的财产。
许茗析不愿,她不过二十的年纪,要嫁一个将死之人,于是,便将眼睛盯上了姐姐所嫁的宁家。
宁元卿的父亲与母亲伉俪情深,宁许氏算好了这一点,在姐姐未出月子,将孩子抱走,屋内燃着浓浓的炭火,宁元卿的母亲就这样死在了炭火中。
宁许氏靠着与姐姐七分像的长相,成功二嫁给了宁家。
宁元卿的父亲,在宁元卿的母亲身亡后,茶饭不思,不久,就跟着去了。
宁铮远在知道这件事后,曾找过宁许氏,可奈何看着怀中襁褓婴儿,知道如今宁元卿不能没有人照拂,叹了口气,终于作罢。可这么多年,这口气在他心里,始终就没有消,他记恨着宁许氏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你就因为自己,所以要害死自己的姐姐吗?”
幽暗的灯火下,宁元卿脸上神色不辨。
旧事重提,多年前的记忆重新席卷过来,就像黄河水,满满的,卷席着她,她捂住耳朵,周围似乎充斥穿插着一切,让她痛苦的声音,那声音宛若来自地狱,将她拖入地底,一片一片的撕碎。
十年前……
十年前……
许茗析缓慢的靠在祠堂的柱子边上,一点一点的,滑落下去。
十年前,她尚且还是一个小女孩,父母恩爱,许家也是大家族,她自小,便是千恩万宠的嫡女,前来许家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可在她十八岁那年,正是议亲的年纪,父亲忽然见罪圣上,获罪降职,原本谈好的人家也避之不及,许家败落,父母只能将她当做筹码,送去给了邹氏,作为续弦。
她本以认命,作为许家的小姐,自己出生起,便背负着许家的使命,只是那日,她入侯府,探望姐姐,姐姐刚刚临盆,看着姐姐握在榻上,姐夫握着姐姐的手垂泪,他在担心,姐姐生产所受的锉磨,看着姐姐与姐夫琴瑟合鸣,而宁家也是蒸蒸日上,那一刻,她被心魔阉住。
为什么姐姐同样是许家的小姐,却能顺遂一生,在家中时,享受许家带来的荣宠,而出嫁后,又享受夫君的疼爱,不用肩负任何的责任。
她的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于是在某天,心底的怨气一触即发。
她关上门窗,在姐姐睡着时,给屋内的火盆加了几块碳,严严实实的盖住了姐姐。
恰巧此时,襁褓的婴儿哭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婴儿的眼睛圆溜溜的,与姐姐的眼如出一辙,她慌忙捂住了婴儿的嘴,那样小小的孩子,她还是心软了,下不去手,所以,将婴儿带出了房间。
姐姐死在了房里。
在她还没出月子的时候,死在了亲妹妹的手上。
“元卿,你扪心自问,即便我杀了你娘,这些年,我将你当成亲生儿子,我可有亏待过你?”
宁元卿冷眼,看着地上的宁许氏。
“没有亏待过我?”他冷笑“你杀了我的母亲,我的父亲也跟着去了,后来,你又杀了我的妻子,你说,这叫没有亏待过我?”
他的眼睛就像是嗜血的厉鬼,狠狠的盯着她:“这些年,你瞒着我,背地里,究竟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宁许氏愣了愣,衔环推开门带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宁夫人近日噩梦缠身,要老朽帮她,镇住先夫人的魂魄。”木先生说
“许茗析,你认,是不认?”
宁元卿横着眼,宁许氏不敢看他:“你杀了她,还要她不得安宁,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
“你嫉妒她,杀了她,那燕池呢?她又为什么要死?为了许烟雨的位置?你不怕报应吗?”
说到萧燕池,宁元卿的心狠狠一痛,就像是被刀剐一般难受。
萧燕池……,宁许氏冷笑:“我不能让烟雨重蹈覆辙,重蹈我的覆辙。她喜欢你,我要替许家筹谋,许家败落,言语不能同我一样,再被算计,再去……杀人”
她的眼睛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波澜。
许家的势败,许家的女儿为许家联姻是在所难免的,或是嫁给暮年的老翁,或是嫁给官宦,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简直是难上加难,宁许氏在许烟雨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她不想悲剧重蹈覆辙,所以,杀了萧燕池。
“燕池又何其无辜?”宁元卿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