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接着说道:“如果海南军区都沦陷了,楚国飞大概也没路可走了,你再怎么不乐意,也不可能拦着我。所以楚国飞屁点事也没有,他顶多是被杨权的人给绑着了,所以海南那边应该还算安全。”
楚渊分析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说到最后林惊蛰只侧过头去冲着车窗外微微努了努嘴,随后才看向楚渊。
见林惊蛰没有闹脾气,楚渊又笑了起来:“你还没回答我呢,这是要跟我共进退吗?”
“楚渊。”
林惊蛰顿了顿,她叫楚渊名字的时候尾音断得很干脆,与别人叫“楚渊”两个字的缠绵拖踏是不一样的,带着独有的那一种机械的断句声,却格外地打动着楚渊的心。
就单单这两个字,楚渊觉得自己浑身都酥了。
侧头挑着眉峰看向林惊蛰:“你可以再叫一声吗?”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你很少直接叫过我的名字。”
林惊蛰皱着眉头没有立马开口。
“你不可能听不出我声音里的机械感。”
楚渊点头:“但是很特别,很好听。”
说着她又将车拐了一个大型蛇型走位:“你是因为声音的问题所以很少说话吗?”
林惊蛰顿了顿:“应该是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呢?”
“什么你?”
楚渊不满地撇了撇嘴:“跟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吗?”
林惊蛰便停了下来,楚渊也不是步步紧逼,反倒是静下来耐心地等着林惊蛰的回答。
林惊蛰与别的人不一样,她想得更多,但一直只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极低的位置,所以极少与人交流,她做着随时可以转身走人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在往人际交往的圈子外头挪。而楚渊又太了解林惊蛰这种缩在龟壳里的踟蹰行为了,她留足了空间给林惊蛰,耐心地做了一个提枪的猎人,等着自己小甜点自己上钩来。
果然在林惊蛰认真想过之后,她也只是轻轻地将头一点:“你想说什么?”
“说说你。”
“你刚刚不是听过了吗?”
楚渊笑:“那不也只是个大概吗?”
她又接着道:“林思季在生太舱里进行的实验,会痛苦吗?”
“会。”
林惊蛰老老实实地回答着楚渊的话。
楚渊将眉头一拧:“很痛吗?”
“我原本是个人造人,应该是没有痛感的,这种疼痛是慢慢积累起来的,所以到了后来,就是稍稍碰一下。”
林惊蛰点了点自己的后颈处,那里有个针孔大小的眼,从前在这里面埋了一枚炸药,时时挫磨着林惊蛰的神经,“这里,就会火辣辣的疼。”
“但是忍一下就过去了。”
楚渊不动声色地看了过去,正好瞥到了林惊蛰脖颈间那一点不细查就错过的小红点。
她探过头去,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那个小红点,见到林惊蛰微微向后侧了侧头,她便不动声色地将手心转向了林惊蛰的脖颈,小心地、谨慎地捂住了那道伤口。
“还疼吗?”
楚渊的声音里透着自己那股子独有的沙哑特色,轻轻地喷在林惊蛰的耳根边,一时间竟是忘了刚刚从脖颈上传过来的那种致命而又熟悉的刺痛感。
微微侧头时正好能看到楚渊的侧脸。
楚渊的五官生得具体好看,从侧面看时更显得棱角分明,林惊蛰刚好看到楚渊的大眼睛,此时却微微地垂着眉眼,低敛着看着那处被捂得严严实实的皮肤,长睫的尾端稍稍有些上翘,眉目分明,其实要比五官的惊艳度,楚渊的那张脸放在人群之中完全能将周围的人给比下去,谁站在她的身边都会有些黯然失色。
偏偏她从骨子里还带出了一股子军人特有的硬朗感,在姑娘之中更是少之又少,一眼看过去,楚渊与生具来的特有气质自然比林惊蛰更加能吸引人。
林惊蛰看着楚渊的侧脸,忽然就明白了心头软得出奇的从未有过的温暖,她紧紧地盯着楚渊的肩头,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就将额头抵在了楚渊的肩头。
楚渊先是一愣,随后拍了拍林惊蛰的脑袋。
她的头发特别顺,轻轻地滑过楚渊的掌心,让楚渊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她又将刚刚的话问了一遍:“还疼吗?”
“不疼了。”
楚渊轻声笑了起来:“你撒谎。”
林惊蛰抿唇不语。
“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