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是一直都是坏消息,到达湘县的时候,众人终于见到了一位不一样的父母官了!
马车到达湘县城门外的时候,知县刘一心已经在此等候了。
这位刘知县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样子,身材有些单薄又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长相周正,笑起来看着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板起脸来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正气。他只带了两个随从,没有穿官服,也没有惊动任何的百姓。这位刘知县看起来生活有些清贫,身上是一件灰白色的长衫,没有任何的装饰,脚上一双黑色的鞋子上打了两个不同颜色的补丁。
见了刘知县,艾老爷打算到刘知县的府衙去看看。
进入府衙,一种萧条之感扑面而来。府衙并不大,一边是卧室书房连在一起的起居室,另一边则是办公的正堂。屋檐下还挂着一串晒红的辣椒,生活气息很浓。进入正堂,才发现跟外面比起来,屋子里面更加的破旧。还像是刚下过雨,屋顶还在漏雨,到处都是接水用的盆盆罐罐。正堂里面除了一张书案还有办公所需的各种物品之外没有任何的装饰物。
艾老爷一边打量环境一边在书案后坐下,坐下后才看见书案上也有一个接水的瓦盆,抬头才发现书案的正上方就有一片瓦破了个洞。
“皇上,卑职该死,让您来这样简陋的地方!”刘知县注意到艾老爷的视线,赶紧请罪:“这里刚下了一场大雨,这些漏雨的地方,卑职一会儿就上去修它。请皇上恕罪!”
“刘知县,你衙门里的人怎么这么少?官舍又好像是年久失修,你这税收不好吗?”
“皇上!”刘知县取来账本:“这是湘县的税收账本。税收情况记载的清清楚楚,除了一些必要的开支,都上缴国库了。”
艾老爷对湘县的税收情况表示满意,却还是疑惑刘知县为什么不拨一部分奖金来修缮官舍。刘知县却认为官舍能遮风避雨就可,需要修补的地方,他自己动手就行了。况且,刘知县觉得衙役们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修房子这种小事,能不占用他们的时间就不用。
艾老爷还在了解湘县的情况,外面传来喧哗声。一个男子一叠声的叫着刘知县的名字,让刘知县出去见他。
来者是个秀才,姓王,穿着华丽,嚣张跋扈,无视府衙的规矩,对刘知县没有半点敬畏之心。他来找刘知县的麻烦,就是因为他家一个丫环偷钱的案子。
王秀才一门心思的想让刘知县判那个偷钱丫环黥刑,为了给家里的其他奴才教训,一定要杀一儆百。
刘知县却认为那丫环是初犯还诚心认错,又是情有可原且还未出嫁,小惩大诫,把钱还上就可以了,没必要做的太过。
王秀才和刘知县谁也无法让对方改变主意,王秀才气急败坏之下,便口出狂言:“刘一心,如果你这个小官不照我的意思办,我就上告到巡抚那里去,到时候你也逃不掉一个连坐之罪,一起被处分!”
“你难道不知道大清例律不允许百姓越级上告吗?”
“哼!”王秀才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管他什么大清例律,我后台硬的很,朝廷里多的是我的知交好友!”
王秀才这话一出,别说是刘知县大惊失色了,就连福伦傅恒都一脸的不虞。刘知县回头看艾老爷的脸色,自然也是漆黑如墨。
萧云忍不住出声呵斥:“喂!你这个人竟然也配是个秀才!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谁准你一口一个刘一心的直呼刘知县的大名的?谁又准你胆敢无视大清例律的?你的后台都有谁?说出来也让我们见识见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给你如此大的胆子和权利!”
“哪来的臭丫头竟然敢辱骂本秀才!”王秀才恼羞成怒,挥手就要打萧云。
“王秀才!”萧云躲都没躲,王秀才就被盛怒的刘知县给拦住了:“你平时对我无礼的大呼小叫也就罢了,我无所谓。可是你今天的胡闹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大清例律虽然规定秀才不能杖刑,你也可以不跪我这个七品小官,但是我还是有办法治你。”
刘知县说着就让人去取戒尺,他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秀才。
戒尺拿来,两个衙役抓住王秀才,不让他动。刘知县左手拽住王秀才的右手将其伸平,右手握紧戒尺狠狠的打了上去。
“啪!啪!啪!啪!”一声接着一声,刘知县几乎每打一下都要跳起来了,一点都没有收力。
这一场打秀才看得艾老爷是心花怒放,纪师傅等人也是点头赞叹,终于看到了一个不畏强权的官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