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

今天就算宋池不气他，他也坚持不了几天。

饶是见惯疑难杂症的宋九杳，也无力回天。

医术能救人，却不能违抗天命。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

傅雷快要百岁了，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算是极限。

顶多，会回光返照。

可是这种话，她也不能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

宋九杳垂下眼皮，眸光暗淡。

宋九杳伸手，勾住了傅京墨的一根小拇指。

傅京墨一愣，眉心微不可见地蹙紧，随即低下头，与宋九杳对视。

宋九杳深吸一口气，“我有话要对你说，咱们出去一下。”

她认为，这件事，傅京墨应该知道，这样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傅京墨眼眸沉了沉，看了病床上的爷爷一眼，未语。

最后，还是选择跟宋九杳一同出去了。

俩人这样的举动，直接惹恼傅松。

“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人还只顾着谈情说爱，实在……”

话还没说完，就接触到傅闻疆警告的眼神，示意让他闭嘴。

傅松见父亲警告，心中虽有气，却也只好压下。

但凡傅雷一死，整个傅家，就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傅京墨的地位了。

-

傅京墨倚在门口，把玩着手里的金属打火机，一会儿火焰从他虎口窜出，一会儿熄灭。

“傅京墨……”宋九杳犹豫了几秒，还是开了口，“你爷爷他，大概率是不行了。”

第46章 怪物我也喜欢

傅京墨冰冷地睨向她，神色凉如冬日的雪。

宋九杳：“就……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傅京墨视线从她身上收回，只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

爷爷能够活这么久，他已经很满足了，今日见到他那副模样，他不是傻的，能看出爷爷是真不行了。

而傅家人全员到齐，也只是为了送行。

宋九杳垂下眼帘，“所以，你会怪我吗？”

“要不是宋池刺激到了你爷爷，你爷爷或许还能多活两天。”

傅京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怪你？”

“可你不是说——”

“宋家和你没关系吗？”

确实没关系，但事情说到底也是因她而起……

“你打算如何处理宋池？”宋九杳转移话题，她知道，傅京墨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傅京墨眼底流露出一抹兴味。

似笑而非，“怎么？要替他求情？”

“你想多了，我对他没什么感情，你要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我只是问问。”

宋九杳停了下，淡道：“不过……还是留条命吧，你爷爷这事儿，跟他关系不大。”

她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说这件事，并非因为宋池与她有血缘关系。

宋池有罪，但不至死。

“呵。”

傅京墨擒住她的下巴，低笑，“你以为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宋池毕竟是你哥……他犯了错事，你是不是也得承担一点责任？”

宋九杳以为火已经烧不到她头上。

现在想来，是她过于天真了。

傅京墨不玩连坐这一套，就不是他了。

“你开心就好。”宋九杳对上他视线，平静地说。

与其被动承受，不如坦然接受任何坏结果。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几道急匆匆地声音：

“老爷子醒了！”

“醒了醒了！”

傅京墨自然听见了，他不再同宋九杳周旋，迅速地回了房间。

宋九杳没有选择进去，而是蹲在门口，静静等待。

她见惯死人，清楚知道一件事……

傅雷已经不行了，就算醒了，活到明早，也不太可能。

傅雷眼睛睁开，迷迷糊糊的，他环视周围人一圈，视线停在傅京墨身上，声音也有些无力，“京、京墨留下……”

“其他人……”

“都走！”

这话的意思，不仅是让医生离开，还有除傅京墨以外，其余傅家人。

就连傅闻裘，也没能待在里面。

除了傅闻裘和什么都不懂的傅航脸色比较好以外，剩下的人，脸色都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