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半,拧成一根布绳当腰带,捆住快拖地的上衣和奇大无比的裤腰。
剩下的布头,随意的绑了头发。
这衣服也就勉强蔽体,保暖的话就完全指望不上了。
至于鞋子更不用想了,他只能光脚走路。
想到他温暖的白狐狸皮袄以及鹿皮靴子留在了狗洞里,也不知会被哪个好运的人捡走了。
可惜了。
看来以后变身之前,要先藏好衣服。
腾鹤在他的小本本上,着重的记下了这件事。
这个小院中,就两间房:一间卧房,一个小厨房。
房主应该是个单身汉,厨房里既无柴火也无米面。
腾鹤看着连片菜叶都没有的厨房,除了叹气也没了办法。
而且这家屋主也不知在侍郎府里当什么差事,家里忒穷了些。
彻底打消了他在此地逗留躲藏的那丝可能。
先不说国师府出事的消息传开后,这里的屋主是否依然可靠。
即使可靠,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命运赌给不熟悉的人。
那么就只有一个选择了-离开这里去西街!
之所以他一出洞口,就认出这里是柿子巷内的房子,还是得益于他灵敏的嗅觉。
除了柿子巷,再没有哪一处有这么浓的柿子味。
柿子巷其实应该叫柿子街,这边沿路种了很多柿子树,因为寓意很好,再加上冬天红红的果实挂在枝头非常好看,所以这里住的贵人们,是不允许有人采摘的。
所以,即便现在是严冬,高大的树上还是挂着累累硕果,一个个如同红色的小灯笼一般。
腾鹤从院门缝隙往外看去,路上行人很少,不过隔壁院子里是有说话声的。
他耐心的等待许久,直到感觉彻底安全了,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窜了出去。
没办法,这一片住的都是户部侍郎府的下人,彼此多面熟。
万一突然有人出门看到他,引起注意就糟了。
今日裸身许久,这会儿被冷风一吹,他的鼻涕止不住就流了出来。
用袖子一抹,鼻涕倒是擦干净了,但往日的卫生习惯荡然无存。
可见讲卫生,也得条件允许才能执行。
腾鹤嫌弃的甩甩袖子,他准备穿过柿子巷,走到西大街。
要是李松或者老李逃掉了,肯定会回来找他或者在西大街附近等他。
有了帮手,后面的路也好安排。
冬天光脚走在大街上,那种沁人心脾的凉爽,腾鹤两辈子都是第一次体验。
这副形象,别说他感觉别扭,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人也觉得怪异。
张顺是户部侍郎的外院的一个小管事,按说这个点他应该还在府里当差,但谁让老太太突然传话,说是让他媳妇进府呢,他这才匆匆往家里赶。
没想到就看到这么个小人儿穿着身大人衣服,光着脚在路上走。
老爷待下人一向宽厚,断没有这般穷困的。
这孩子虽然低着头笼着袖子,但他头发乌黑,露在外面的脚白皙细嫩,也不像乞丐。
这就怪了!
腾鹤发觉有人打量他,只想快步走出这里,但他一个小孩,如何比得上成年人的步伐。
眼看那人就快走到近前,腾鹤只得拐去另一个边并跑了起来。
他不知道,张顺本来见他模样可怜,有些心软想问问的。如今他却跑了起来,反倒不想管闲事了。
腾鹤左弯右拐跑出好一会儿,见旁边一户院门紧闭,门口靠墙处有口破缸,连忙掀开上面的杂物,躲了进去。
他在缸里待了好一会儿,听到几次匆匆的脚步声后,就再无动静了。
再躲下去,别黑衣人没找来,倒是先冻死饿死了。
这一片住的都是王侍郎家的下人,这会儿家家户户恐怕都有人,他不敢冒险。
如果夜深人静潜进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多少东西吃,还不如直接去侍郎府。
侍郎府的小胖子跟他是玩伴,他家对腾鹤来说,非常熟悉。
要是去找吃的,还可以顺便把小胖子的衣服借几件来穿穿。
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当夜幕完全落下,腾鹤探头探脑的从破缸中爬了出来,仗着熟悉地形,他很快就溜到了户部侍郎家的后角门处,从狗洞中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