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与方才的样子大相庭径,此时端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宁老爷不知缘由,笑容僵了僵,一时不晓得该如何接话。
越庭欲左手托起茶盏,放到自己的嘴边,身子笔直挺拔纹丝未动,垂眸嗅了嗅杯中的茶香,却并未喝一口,语气平静地打破屋内的尴尬,“宁老爷,公主今日只是想正事了。”
“正事?”宁老爷身体前倾,很是疑惑,今日还有什么正事?他们家能有什么正事?难不成公主看在招待热情的份上,要赐个官做做?
其实宁家祖上也是出过很多大官的,不然也成不了世家,只是传到宁老爷的父亲这一辈,开始衰弱了,宁老爷的父亲至死只是个七品芝麻官,再加上人丁稀少,只得了宁老爷这个独苗苗,偏偏宁老爷没有任何建树,年过四十岁才考上秀才,然后就止步不前,宁家旁支也不优秀,渐渐地散了便也不联络了。
他此生最大的骄傲,就是有个才华出众的小儿子,一心只盼他能早些高中。
越庭欲的眸光从君岁宁的侧颜上经过,落到宁老爷带着希翼的面上,面色淡漠地说出惊人的言语,“关于宁小公子杀人之事。”
……
此言一出,屋内陷入死寂。
“什么?”宁老爷沉默许久,低问出声,仿佛是没有听清。
越庭欲收回目光,嘴角染了几分淡淡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在手上的茶盏上,不紧不慢地将茶盏放在茶桌上。
站于越庭欲身后的杨桉接过话茬,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疑惑的宁老爷,声音放大了一倍,“宁小公子犯了律法,要带回知府衙门审问。”
……
这回,是该听清了。
可宁老爷仍有疑问,“你……你们说
的小公子……是我的孙子?()?()”
若是往常,大家口中的小公子,自然是宁潜。
可是此时,宁老爷就怕什么杀人案跟小儿子宁潜扯上关系,心里也不信引以为傲的儿子会在此时干出什么杀人的事。
若今日必然要带走一个人,不管是谁,都不能是宁潜,宁潜是光耀门楣的希望。
“不是小郎,是您家的小公子,宁潜。█()_[(.)]█?█♀?♀?█()?()”
杨桉好脾气地回答道。
此言无疑是击碎了宁老爷的希望。
正厅内汇聚了宁家所有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震惊和犹疑。
“胡言乱语!我儿向来懂事,连蚂蚁都不敢踩!怎么可能杀人!()?()”
宁夫人起身,眼中流露出几分狠意,毫无病人的虚弱姿态,甚至忘了这一行人的身份贵重。
可即便她如此驳斥,从头到尾,也无人想与她发生口角,更不想与她辩驳什么,毫无意义。
几人的目光皆落于宁潜身上。
君岁宁也是。
那儒雅的小公子低着头,手心覆在膝盖上方,微微颤抖着,本就白皙的脸更显苍白,缓缓抬起头,看向越庭欲,静静地说道:“走吧。()?()”
他好像是等了很久,说出这两个字时后,好似是松了口气一般。
既不喊冤,也不询问什么命案。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事八九不离十,只有宁家人对宁潜的无辜深信不疑,连宁潜语气中的不寻常都忽略了去。
也或许不是忽略,只是不愿深想。
宁老爷和宁夫人便是这样的人。
眼见着越庭欲和君岁宁纷纷起身,一行带刀侍卫侯在院中,只等着带宁潜离去,宁老爷终于是坐不住了,语气也不复刚才的殷勤,难得带上些硬气——
“究竟是什么命案,你们不能随随便便将我儿带走!”
宁夫人不顾病体,冲上前,挡在宁潜的身前,“我儿还在苦读,你们不能带走他,你是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毕竟是病体,还有些站不稳,一旁的大公子看不下去,上前扶住宁夫人,“娘,有我在,他们休想带走三弟。”随后又看向越庭欲,皱眉说道——
“大人,不论是什么命案……除非你们有证据证明是我弟弟杀了人,否则你们休想带走他!”
这一家子看着还很团结,他们一言一语说话时,越庭欲并未打断,只是冷静地看着,待宁大公子说完这番话,他才从容地说道:“抓人自是有证据,去了府衙,小公子再分辨也不迟。”
“不行!”宁夫人恨恨道,她才不管什么钦差,什么公主,就是天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