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想过,若是让人发现会发生什么。
见少女不赞同亦不理解的目光,陆云璞诚实地说道:“我就是想进来看看,我还没进过皇宫呢,而且也没那么难进啊!”
少年的脸上,带着几分新奇,几分好玩,唯独不见害怕和紧张。
仿佛是根本不知害怕为何物。
“你可别不知天高地厚,小心着点,若被发现了,可就会变成真太监。”君岁宁幽幽提醒道,想让他害怕些。
可结果当然不如她意,他真的不觉得害怕。
“我昨日就进宫了,别说是旁人,你不也没发现我吗?你可想知道我昨日在哪儿?”说到这个,陆云璞还有些兴奋,卖起关子来了。
君岁宁幽幽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偏偏就是不问他。
最终也是陆云璞自己憋不住,见四下无人,饶有兴致地主动分享——
“昨日我在贵妃宫里伺候呢。”
他先抛出一个引子,随后观察着君岁宁的目光,见她眸光微变,知道是勾起了她的兴趣,便等着她问。
“你不会是……”
君岁宁讶异地开口,只说了四个字,陆云璞就点了点头,接话道——
“是呀,昨日你用膳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干站着呢。”
……
一时间,君岁宁都无言以对了,所以这一夜他都在扮太监玩呢,他这也太顽皮了些。
“你若没什么事,就早点出宫吧,你这样很危险,真的。”以他这性子,岁宁也看不住,若是惹了宫里的谁,她一时都没办法保她。
对于少女的担忧,陆云璞是选择性失聪,他神秘地勾了勾手,“昨晚你走后,我听到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秘密?
岁宁想到了昨晚自己却是先越庭欲一步离开,他们他和魏贵妃的秘密……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母子关系吗?或许是自己走后,他们母子交谈被陆云璞听见了。
只是这样一想,她便笃定陆云璞听到的秘密就是这个。
她微微蹙眉,有些烦躁地朝陆云璞靠近一步,提着裙摆蹲下身去,声音轻轻的,却格外郑重,“你听到的事,可别往外说,明白吗?”
“嗯?”陆云璞诧异地看着她,“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你真的知道?”
少女凝重地点了点头,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沉吟道:“你要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可比你潜入宫里更严重百倍的,毕竟这事跟皇室颜面挂钩,届时真的会有人要杀你的。”
陆云璞欲言又止,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若不是她,我怎会落入此等境地?怎会连娘家都回不得?若没有她,你也绝不会是今日这般,你定然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疯魔,好似魔怔了一般。
“我如今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越庭欲反驳道。
他不清楚她们有什么过节,也不会因为魏贵妃的几句痴语而影响自己的判断。
宁姒早在十五年前就身亡了,而魏贵妃是十二年前入宫,难道一个死去的人,还能害她不成?说到底,她的“丧夫丧子”,不都是她自己过错所致吗?
“不,不该是这般的……你要的风雨,不该只是如此……”魏贵妃的泪水留下,低声泣道。
越庭欲拧着眉头,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便踏步离去,不作一丝停留。
夜间的风,比白日稍凉爽些。
重华宫的寝殿内,窗户半开,不仅微风吹进来了,连带着夏日的蝉鸣声都被放大了一倍。
少女穿着薄薄的寝衣,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好烦啊。”她捂住耳朵,翻来覆去,失眠导致了她心中又起躁意,本来沐浴完觉得凉爽的肌肤又微微发热。
实在无法,只好把头闷在薄被褥里,这样便听不见知了的叫声了。
可是只把脑袋放在被窝里,她便觉得不着寸缕的脚心凉飕飕的,于是整个人都躲到了被子里。
没一会儿,人越发燥热起来,榻边的冰盆在此刻简直是杯水车薪,她又钻出了被窝。
真烦躁之际,她隐约听见房顶上传来些动静。
这般晚了,阿七来做什么?
君岁宁在心中想着,可她的内心却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她好像感受到了冰盆中的凉意吹进她的心里,抚慰了灵魂,方才的躁意在这一刻忽地消散全无。
很快,她的意识逐渐迷糊,沉睡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