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去,躬身行礼:「大王。」
桓思也慌忙行礼,道:「殿下。」
「刚从山上下来,桓君莫怪。」邵裕笑道。
随从军士拿来了一张毡毯,铺在海滩上,几人席地而坐,攀谈了起来。
「君所来为何,孤已知晓,无非辽东健马罢了。」邵裕说道:「旅顺、北丰、平郭山中有牧场,野放的健马三四万匹总是有的。你若想要,明日径去山中挑选便是。一千、两千乃至三五千匹皆可,只要你有本事运回去。」
桓思一听有些心动,随即又有些黯然,道:「仆带来的货物甚少,发卖之后,只够一行人数月衣食所需。」
「我信你,信广陵桓氏。」邵裕看着桓思的眼睛,说道:「马可以先运走,钱明年五六月间送来即可。你家是第一个来的,我给个好价钱,一马给绢五十匹。别拿三四百钱的杂绢糊弄我,得一千钱的好绢。唔,我要绢也无用,你可折算为铁器、布匹、笔墨纸砚、瓷器等货物送来。」
桓思算了算去,觉得有些麻烦,道:「殿下之意,一匹马给价五龙币?」
邵裕闻言一拍大腿,笑道:「我怎忘了还有龙币这回事!有此物计价,确实方便许多。对,一匹马要五龙币,你们看着折算货品。」
「钟离将军那边,可否帮忙招呼一声?我闻他还没走。」桓思又道。
邵裕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钟离克的船队,大概能运回五百余匹马,你家转手一卖,
一倍利还是有的,不该给点好处吗?也不用给钟离将军本人,免得被黄沙狱抓住把柄,你家捐献一些粮帛给沙门镇就可以了,他们并不富裕。」
「应该的,应该的。」桓思连连说道。
「那就这样了。」邵裕说道:「今晚吃鱼。」
而就在此时,中尉司马吕罕走了过来,在邵裕身侧附耳说了一通。
邵裕站起身,微微皱眉道:「怕是难以如愿。他们派人去过洛阳了?」
「去过了。」吕罕压低声音道:「上个月一」
邵裕止住了他下面的话,往外走了十几步,示意他继续说。
「上个月,周氏在宫中产下一女,这事——」吕罕说道。
「这事弄得—」邵裕听了也很无语。
父亲啊父亲,你就非得让周氏给你生孩子么?
那女人又不是什么绝色,更是四十岁了,非得把人家肚子弄大。
这该死的征服欲!
不但要战场上打败你的军队,攻破你的都城,掳掠你的财宝,逼迫你跪地求饶,遣使入贡,还要让你的母亲和妻子失去贞洁,为仇人怀孕生子。
父亲病得越来越厉害了邵裕完全可以肯定,父亲绝不会把周氏、于氏二女交还,这不是他的性格。
高钊遣使越勤,他的母亲和妻子就越遭罪,还会接连不断怀孕。
如果高钊对妻母不闻不问了,父亲说不定就忘了这两个女人了。
求到我这里来有什么用?
「将使者打发走,礼物退回。」邵裕摆了摆手,吩咐道。
「是。」吕罕应道。
「宫中还有什么事?」邵裕又问道。
「六月中的时候,索公至刘泌府中拜会,听闻刘修仪病入膏盲,将不久于人世。这会七月了,
说不定少府已在准备冥器。」
邵裕嗯了一声。
他其实更担心母亲的身体,还好他与王家人有联络,至少到上月为止,一切还好。
不过母亲之前大病过一场,痊愈后大不如前。王妃和世子还留在洛阳,时不时可入宫探望,陪伴下母亲。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情一时间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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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日,桓思在一位名叫段保的幢主护送下,又回到了旅顺。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钟离克对他的态度明显转好,并告诉他船队两日后起航,返回蓬莱,让他这两天不要走远。
桓思表示感谢,然后抓紧时间,去旅顺县里打探了下消息,得知外人只要出钱就可购买土地、
自建宅园外,他放下了心,准备回去就与父亲商量,遣一宗族子弟北渡辽东,于此安家。
他曾认真考虑过是不是把自己家人接来,因为他在家中显然排不上号,不可能继承家业。但想到最后又有些犹豫,毕竟这地方真不如广陵住得舒服。
就在这种反复纠结的状态中,他于七月二十三日夜抵达蓬莱,上岸后居于邸舍之中。
二十五日,总计五百三十七匹马被牵上岸。桓思安排了下邸舍事务,便与一位糜氏子弟同行前往徐州。
他们的动作很快,月底即至下邳,然后一路南下,于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