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机黑着个脸,一矮一瘦两个徒弟低头站在他的跟前。
不过出门帮着师弟押了趟镖,回来后愕然的发现唯一的真传弟子被人抓去当了杂役!
吴道远、王道直一脸的难堪,这事能怪他们吗?
老幺自己见钱眼开,撞上的麻烦,如今能保全性命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这话能跟师父说吗?
别看师父不怎么给银钱,其实心里最是向着老幺。
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
在师父的眼里,老幺可不就是那个老儿子?
周道山、郑道宽一高一胖,一左一右的站在师父旁边,看向面前的两人眼神里也多有不善。
瞧瞧,看个家,把老幺还给看丢了!
吴道远、王道直心里有苦说出去,又不敢顶撞师父,瘦的那个压制着火爆的脾气,嘟囔一句:
“师姐托人捎信回来了,老幺不是好好的吗…”
“嘭~!”
张守机一拍桌子,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煌煌天宗后人,给人去当杂役,这叫什么好好的?!”
吴道远吓得缩了缩脖子,本就矮小的身材顿时更矮了一些。
他又不敢顶嘴,嘀嘀咕咕起来:
“要不您老人家去乌台问问?说不定人家给您老面子,把老幺给放了?”
张守机闻言脸色又黑了一分,气冲冲的站起身来,手指矮徒弟“你”了半天,一甩袖子,罚他们院子里站上三天。
两人乖乖走到院子里,梨树下并排戳着,嘴里还不忘互相指责。
另外两个也没闲着,一个道貌岸然的背着个手,一个笑里藏刀的兜着肚子。
斗嘴的那两个见了嘴上歇了,瞅着这两个幸灾乐祸的顿时有些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意思。
师兄弟四个还没开始较量,就见师父提着佩剑往外走去。
四人一惊,罚站的也顾不得规矩,赶忙齐齐上前拦阻:
“师父,您这是真要去乌台啊?!”
“师父,弟子随口一说,您别放在心上,乌台咱们惹不起啊。”
张守机伸手一拨,拨开拦在跟前七嘴八舌的徒弟们,哼了一声,眼神有些闪躲的说道:
“躲开,我去黎水城里看看。”
四个徒弟面面相觑,都在暗地里想着师父果然偏心。
亲生闺女就在黎水城里,也没见他去看过一回!
拦他不住,见师父头也不回的往观外走去。
师兄弟四个互相看了看,十分默契的各自扭头,都跑回房里一顿收拾。
不一会儿,四个徒弟带着佩剑包袱赶上了师父。
张守机见了一甩袖子,大步走在了前面。
师父没反对那就是同意了,高矮胖瘦乖乖跟在后面,整顿道袍挺起胸膛。
“咱们白云观多久没有这么全体出动了?”
身宽体胖的郑道宽理了理衣袖,笑嘻嘻的问道。
二师兄个子最高,走在前面,闻言一怔,心想倒也不久,就是从来没有~
到了黎水城,师兄弟四个互相使眼色,老幺没在,老十三王道直岁数最小。
被几个大的指派先行一步。
张守机见徒弟里蹿出一人提前跑了,哼了一声,眼神有点复杂。
都是打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屁股一撅就知道拉什么屎,瘦徒弟肯定跑去给他们师姐通风报信去了。
王道直好一顿跑,进了百花楼直愣愣的冲师姐喊了一句:
“师父进城来了。”
张彩玉脸上笑容一僵,捏着团扇的手指有些发白。
王道直见她这样,急得一跺脚:
“师姐,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接啊,师父他老人家那个脾气…”
话没说完,张彩玉一瞪眼,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接什么接,老头子来了怎么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还能怕他?”
嘴上说着,却又扭腰回了房里,嘴里骂骂咧咧的翻箱倒柜。
不一会儿,换了一身遮盖周全的素裙出来,院子里抓过两个孩子擦了擦脸,一手一个牵着出门。
王道直跟在后面看得直乐,心说你这还不叫怕他?
天宝、花容牵着娘亲,仰着小脸不断问她:
“娘亲、娘亲,是外公来了吗?”
“外公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