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清从绣坊离开都已经有好一会儿了,杭虞迟迟等不到他的消息。宁母这么急匆匆的把他叫回去,难不成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她拨通了宁致清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语调不深不浅,缓缓地。
“是杭小姐吧。”
杭虞一怔,听声音是个中年女人。
随即想到了宁致清的母亲,她礼貌道:“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致清的妈妈。”
“宁阿姨您好。”
电话那头的宁母皮笑肉不笑,“杭小姐是找我们家致清?我们家致清现在有事,恐怕不方便接杭小姐的电话。”
杭虞纤眉轻蹙,关切询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都没有,他很好。”
宁母语气虽然很柔,但听起来总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致清蜂场很忙,没时间再给杭小姐送吃的了,杭小姐也不要再来打扰他。”
杭虞听得出来宁母不太和善的语气,轻笑着说道:“阿姨,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都没有,杭小姐不要多心了。我家致清不懂事,杭小姐可不要也不懂事。行了,就这样吧,杭小姐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听筒里便传来几声“嘟嘟嘟”的忙音。
杭虞一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宁母这话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再和宁致清来往?
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样?她记得宁致清跟她说过,宁母也是很满意杭虞的。
这才过了多久,宁母的态度就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未免也太过离谱。
……
宁致清此时此刻被宁母锁在房间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妈!你快给我开门,我都已经三十岁了,你怎么还像小时候管教我似的,妈!”
宁母听着房间里儿子一声声叫喊,丝毫不在意,“三十岁怎么了?你就算六十岁也是我的儿子,妈妈管教不听话的儿子天经地义。”
“你最近几天就在房间里好好反省,想想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我这可都是为你好。”
“妈!您成天为我的婚事着急,这么多年总算能有个合自己心意的女孩儿,您难道还不高兴吗?”
“不高兴!你看看那杭虞是个什么货色,跟别的男人在床上……哎呀,我都说不出口,这样的女人你也不嫌恶心。”
“凭着一个没来由的邮件轻易对一个姑娘家下定义……”
宁母强硬的打断他的话,“什么都别说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宁致清听着宁母这番“都是为你好”的言论,看着紧锁着的房门,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口口声声“为你好”。他一个快三十岁的人,宁母训他还像训个三岁小孩儿似的。
……
另一边,杭虞原本只是因为周靳礼的事情烦心,现在又多了个宁家。
因为宁母那番莫名其妙的言论,杭虞像是失了魂似的,明明昨天还给她做了栗子糕让宁致清带来,宁家有意过段时间张罗着让他俩见家长。
可今天却突然打电话警告杭虞不许再和宁致清来往,态度也不是很好。才过两天,这反差也太大了点儿。
脑子里猛然蹦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难不成是周靳礼做了什么?今早在他办公室里,他就质问杭虞拒绝他是不是因为宁致清。
这她前脚才刚离开“YU”大厦,后脚宁致清就被宁母急匆匆的叫回去,紧接着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除了他,杭虞想不到第二个人。凭借着周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宁家也是混商场的,很难不忌惮周家势力。
所以说,她注定是逃不开周靳礼的掌控,对吗?
……
一整天,杭虞待在绣坊里茶饭不思,手脚冰凉刺骨。整个人像是被下了咒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天刚擦黑,绣坊来了个不速之客。蒋呈西装革履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杭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来做什么?”因着他是周靳礼的人,所以杭虞态度难免恶劣了些。
“杭绣师,我家老板让我给您送张邀请函,明天晚上八点钟是周家的新年酒会,周先生邀请您来参加。”
这两天事多,她倒是忘记了明天就是跨年夜了,原本还说好要跟宁致清一起去放烟花呢。现如今,怕也是放不成了。
“我不去。”她拒绝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