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年纪大的人，耳朵特别灵，你不知道么？”

老人家一边说着，一边从黑暗的角落里挪到栏杆处。

墨灵犀透过牢房的油灯，终于可以看清楚，老人家穿着一身素色长袍，长袍上血渍斑斑，白发苍苍，面色黝黑，看起来岁数不少了。一身邋里邋遢，看起来十分狼狈，那双眼睛却明亮的像极品珍珠。

年纪大耳朵特别灵？逗小孩呢吧，作为一个医学工作者，墨灵犀绝对不会被这种话忽悠的。

可是墨灵犀隐隐感觉眼前这位老人家不简单。

墨灵犀勾唇笑道：“不是我做的，不会认的，死也不认。”

老人家冷哼一下，很有几分不屑墨灵犀的执拗：“丫头，这世界上，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生不如死？听到这四个字墨灵犀打了个哆嗦，低头看向自己肿的像胡萝卜样的手指，墨灵犀更加心颤，说不怕是假的。

“我不怕死，只是不甘心，为什么他们不肯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墨灵犀眼神幽冷声音低沉，单薄的身躯有种我见尤怜的感觉。

老人家皱眉，沉沉说道：“皇家说的话，就是公理，就是真相，哪怕他们对真相一无所知，哪怕他们知道明明是错的，但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私欲，他们就会坚持错，人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

私欲？墨灵犀不懂，难道自己挡了谁的路，有人一定要除掉自己么？

见墨灵犀不说话，老人家又开口道：“丫头，你说你能自证清白，不如你跟老头子说说，也免得把真相带到棺材里。”

墨灵犀此刻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也确确实实意识到了这几千年的封建社会跟二十一世纪的差别。

皇权至上，根本没有自证请拍这一说，官家说你清白，你就清白，他说你不清白，就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不清白。

墨灵犀眼神坚定，幽幽地道：“朱少爷根本没死，这算不算我的清白……”

闻言，老人家不由震惊，眼睛瞪大了几分：“没死？老头子可是听说了，仵作和大夫都当堂检验的，这么多天没有气儿了，怎么可能没死？”

墨灵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没死也快了……”

墨灵犀把朱少爷的情况跟老人家随便说了说，老人家越听眼睛越明亮。

“丫头，你会医术？”

墨灵犀想了想，都快死了就没必要骗人了，于是点头道：“一些皮毛而已，算不得医术。”

老人家忽然莫名其妙笑了起来：“哈哈哈，自古学医难自医啊！”

墨灵犀疑惑地看向老人家：“老人家也会医术？”

老人家冷笑一声，自嘲道：“若不是这一身医术，老夫又怎会身陷这大牢之中。”

“你医死人了？”墨灵犀其实好奇心并不重，只是这阴森森的大牢里难得有个说话的人，而且同为医者，又同困于囹圄之中，倒也生出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老人家好像被戳了痛脚一般，声音变得锐利：“没有！老夫行医一生，救人无数，从来没有医死过人。从来没有！”

看他激动的，墨灵犀不由微微皱眉：“那你为何被抓的？”

说起这个，老人家仿佛被人一下抽去了精气神一般，变得垂头丧气：“当朝齐王殿下，你可知？”

墨灵犀仔细回忆了一下，齐王白荣瑾是皇帝的长子，也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众位皇子中，唯一被封王的便是这位齐王。

齐王文韬武略，若不是齐王母妃身份低微，而皇后又生了白荣睿，皇帝极有可能将太子之位封与白荣瑾的。

原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知道的消息也不多，只听说齐王久病缠身缠绵病榻。

没等到墨灵犀的回答，老人家便叹着气继续说道：“齐王殿下缠绵病榻七年之久，皇帝老儿请了天下所有名医都束手无策。老夫一听到疑难杂症就手痒，待皇帝去药王岛寻老夫的时候，老夫想都没想便来了。一直到给齐王诊了脉老夫才知道为何这病无人治……”

“什么病？”墨灵犀也来了好奇心。

老人家苦笑道：“不是无人治，是无人敢治。那齐王的脉象……唉……”

说道这里老人家重重的叹口气，似乎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诊断。

又叹了口气，老人家难以言齿道：“那齐王的脉象……是喜脉……”

喜脉？墨灵犀大惊，男人怎么会有喜脉？这绝对不可能。

看着墨灵犀吃惊的表情，老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