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响彻这片荒野,又穿越城门,一夜未息。
跟随萧听寒的只有几个,起初是为了保证路上的安全,去营救他。
却不料,此刻竟成了追随。
明王必死,信者追随。
军营中的将士被萧听风控制住,扬言要杀掉违逆者。
而信仰战神的人自然是多的。
刘蛋上过几次战场了,他的眼神早已没有了清澈无辜,而是坚定。
他率先拔出了剑,挡在所人面前,大喊道:“想跑的跑,不跑的留,把这些通敌欲想杀害将军的人通通杀掉!”
随后,一声声拔剑的刺耳声响彻黎明,在军营里,将士们硬生生给自己杀出了一条生路。
“来人!去追上明王,提头来见朕!使之毙命者,取代明王之位!”
萧听风气急败坏,再是饶不了萧听寒一丝一毫。
众将士闻言,立马把剑对准了另一个方向。
“兄弟们!杀啊!不能让将军去死!不能让将军去死!”
“啊——!”
刀光剑影闪烁,黎明前的黑暗让火光也没有那么清晰,所有浴血奋战的将士都是那么模糊。
萧听风被护送去追萧听寒的路上,几乎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
整整奔跑了两天两夜。
斯年已经十日未进食了,逼仄狭小的空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说不出话来的嗓子,还有一具没有任何力量的身体,他连发泄都困难。
只有一种只能称得上是“信念感”的力量在苦苦支撑他,在生命耗尽之前,死死的拖着他,要他再多活一会儿。
只有孔洞里透进光来时,他才敢猜测是白天来了。
“死了没?要不你去看看?”
四轮的豪华马车已经被换成了两轮的木板拖车,两个运送的侍卫已经疲倦,有时真想半路就把人扔下去,但是又怕问责。
另一个人靠近木盒,掩着鼻子侧耳去听了听。
“还活着,还有气儿。”
“他娘的,怎么还不死?”
“哼,活着就是受罪,可能罪受多了,连死都不知道了。”
外面人的声音明明很大,但侧耳的斯年,却听到了来自另一处的声音。
是奔跑着的马蹄声!
这些声音杂乱又急迫,却又犹如鼓点一般震撼,直击人心。
他静静的,聆听那些纷乱的声音自远处而来,越靠越近。
是他吧?
希望是他。
那份被思念和等待磨平的喜悦再次燃起了小火花,但又仅仅限于小火花。
他已经没力气再去产生情绪。
这些杂乱的马蹄声又忽然增添了另一道杂乱声,两者相隔不远,频率不一,就像一头猛虎在追击另一头雄狮。
对,是追击。
到底谁才是他啊?
真的是他吗?
“诶?你听到声儿没有?”
“什么?”
“感觉,像是马蹄声儿。难道有人追过来了?”
“可以啊你,耳朵这么好使?我仔细听听……唉?好像真是!”
昏昏欲睡、饥饿难耐、靠最后一口气活着的斯年这一瞬间猛地睁开眼睛,这一刻,他才终于完完整整的意识到,是真的声音!
不是幻觉!
“那这是谁来了?”
“不会是——”两人立马想到了一起去,异口同声的说出:“明王?!”
“明王追来了?那我们……”
斯年忽然开始努力的捶打盒子,发出咚咚声响,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反抗都要剧烈。
两人齐齐向这边看来,眼里盛着恐慌。
“要真是他,那肯定死定了我们!跑吧?”
另一个显然也有这个想法,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两人立马下马,把车子解开,一人一马骑上就跑。
嗖——
“额——”
“啊——”
两支箭同一时间射入两人的后背,又同一时间自后背穿过,穿透心脏,血液喷洒在空中,落马。
马受到了惊吓,惊叫一声,立马跑走。
“斯年——!”一声打破时空的嘶喊,使这段苦不堪言的时光瞬间被压缩。
连呼吸都费力的斯年,此刻突然听到了他的声音,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捶打盒子顶端,盖子竟然真的有了微微晃动